「哦。」阿姨敷衍地應和了一聲。
梁陌抿了抿唇,有些尷尬,「那個,你把藥給我吧。」
阿姨猶豫了一小會,把沖好的藥給了梁陌。
梁陌接過杯子,就要去餵雲琅,阿姨差點想把梁陌拉走,「少爺,這個,水有點燙。」
「哦……」梁陌動作一頓,又把杯子收回來,象徵性地吹了吹。
梁陌感覺不出來這水溫到底是多少,索性吹完,自己喝了一口。
「這麼苦?」梁陌苦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苦成這樣,他怎麼喝?」
「大部分的藥都是苦的。」阿姨有些無奈,「少爺您小時候喝過,也一樣苦啊。」
小時候的事時間久遠,藥苦不苦梁陌都已經不記得了,他只知道,現在他不想雲琅再苦一次。
「你給他調杯蜂蜜水吧。」
「行。」阿姨說完,不放心地又提醒了幾句,「那待會少爺您給雲總餵藥的時候,記得讓他靠在床頭。」
「還有,餵完藥,要給雲總擦一下嘴。」
「嗯。」梁陌點點頭。
阿姨交代得詳細,這藥餵得也算順利,就是……梁陌第一次給人餵藥,實在不太會,藥灑了一點點出來。
灑在雲琅脖子上。
星星點點,像隨意而成的山水畫。
梁陌連忙拿了紙巾給雲琅擦,擦完嘴,順著嘴唇往下,輕輕地擦拭雲琅的脖子。
梁陌低下頭,靠得太近,雲琅的體溫似乎跟隨著呼吸,傳入鼻樑。
腐蝕大腦。
梁陌的眼神有那麼一瞬的深沉。
最後一點藥液順著脖子往下流,蓋住了一小塊斑駁而又朦朧的痕跡。
梁陌想擦掉藥液,也想看清那痕跡,於是越靠越近。
就在梁陌準備扯開雲琅襯衫的時候,眼中那一小塊朦朧猛然移開了。
「你要幹什麼!」雲琅伸手拉了拉襯衫的領子,驚魂未定。
「啊我……你……」梁陌難得有些口吃。
但明明,他什麼也沒幹。
頓了一會,梁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別誤會,我剛剛給你餵藥,那個,藥灑了一點,我在給你擦。」
「你……」雲琅捂著嘴咳了幾聲,不是很相信:「你給我餵藥?」
「我真的是在給你餵藥。」梁陌有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錯覺,剛好阿姨調好蜂蜜水回來了,梁陌連忙拉上了阿姨,「王阿姨可以證明。」
阿姨一頭霧水,配合地點點頭。
「少爺確實說,要給您餵藥來著。」阿姨把蜂蜜水往雲琅眼前送了送,「少爺還讓我調了杯蜂蜜水呢。」
雲琅低下視線看了一眼那杯蜂蜜水,搖了搖頭,「我不喝。」
「為什麼?」梁陌一下就坐直了。
雲琅捂著嘴,又咳了幾聲,藥的苦澀從喉嚨直入心頭,「我以前喝藥,沒有人給我調過蜂蜜水,所以我沒有這個習慣,藥苦不苦,都無所謂了。」
「怎麼會無所謂?」梁陌一想到剛剛那藥的苦,皺了皺眉,堅決地說:「以後,我給你調。」
話一出口,滿室俱靜。
阿姨有種自己不應該在這裡而應該在樓下的錯覺。
雲琅側了側視線,有些詫異地看著梁陌。
在梁陌所看不到的角落,雲琅的耳垂悄悄地紅了一半。
「呃,我是說……」梁陌頓了頓,窘迫地轉過頭,沖阿姨使了使眼色。
「哦,那個。」阿姨回過神,望天望地就是不望雲琅,「雲總,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啊。」
臨走前,阿姨還留下了蜂蜜水,順帶關了房門。
房間裡只剩下樑陌和雲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