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們那群人這樣說,你不覺得不高興嗎?”
說這話的人,應該就是這個縣令身邊的書童,正在給他整理被褥。
玉兒則坐在房樑上,看著這二人。
“什麼好值得不高興的?這樣反倒是件好事。”
書童不明白,停下了動作,轉身看向他家大人。
“阿福,你也跟我讀書識字好多年了。我本想著放了你的奴籍,讓你一同參加科考。”
“可你若連這點事兒都想不通,放你出去我還真是放心不下。”
那祝姓縣令放下了手裡的書。
“大人,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走。”
“知道你是在替我鳴不平,可換種角度想想,那麼說何嘗不是因為過得不容易。”
“若是過得好了,誰又會真的計較那三瓜兩棗。”
“所以呀我得好好做事,遵守家訓,做個好官。”
做個好官,這四個字,讓玉兒有了一瞬間的怔愣。
彷彿那個幾歲的小孩兒又出現在了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跟她說。
要讀書,做官。做好官,像她一樣。
本來玉兒的心緒是平靜的,現在卻迫切的希望,這個新上任的縣令真的是元寶的後人。
玉兒不想再等了,本想直接現身的。
結果卻聽到,書童阿福說,“祝家家訓:做個好官。我相信大人一定能做到,就像幾百年前的祝家先祖一樣。”
“是大人你真的要去拜訪那座土地廟嗎?”
阿福有點猶豫,說這話時吞吞吐吐。
“不是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嘛。”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對不對,但是這個心願已經傳承了好幾百年了,我既然有機會來到這裡,就得想辦法替先祖完成它。”
“畢竟為人子孫,孝順很重要!”
祝縣令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裡轉圈,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猶猶豫豫的。
好像是在說服他自己一樣。
玉兒看著眼下的情況,發現不用自己主動了,只要等他們上門就可以了。
“今天,我們也悄悄打聽過了,這個土地廟還在呢。”
“而且風評口碑都很不錯,就連地方都沒變。”
“這也,這也……太神奇了點吧。”
阿福說這個的時候,不自覺的壓低了自己的嗓音。
說的是神奇,玉兒一點也不傻,當然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是覺得古怪才是真的吧。
“不論如何,明日一探便知。上午整理衙門事務,下午就去那土地廟。”
祝縣令拍了拍自己的頭,囑咐了阿福一句,“你想著買些貢品、香火。”
“放心吧,大人,阿福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
玉兒聽到這裡,就轉身離開了,太好了,等別人主動送上門的感覺,可比自己主動出擊的感受強多了。
到了第二天,不論是誰看到,都能感受到玉兒得心情很愉快。
不論在廟裡的那個角落,笑容都一直掛在她的臉上。
和昨天回來時,有點傷心的情緒截然相反。
直到下午,祝縣令和他的書童拿著他的東西,慢騰騰的邁進了土地廟的大門。
“小子–祝駿景,家祖名為祝桓鈞……”
當這個時刻真的到來的時候,玉兒反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動作。
“這是,家中一直流傳下來的東西。”祝縣令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遞給了錢畫。
錢畫剛接過來了,剛想要供奉在玉兒的神像跟前。
在祝縣令的眼神裡,這油紙包在錢畫手裡,憑空被開啟了。
裡面是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