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在第二次電擊治療後已經不敢想起戚河的臉了,每次想起來都很痛苦。
宿舍裡,譚言很照顧他,幫他包攬了打掃內務的事。
沒過多久,譚言也被拉去電擊治療了,和陳也想的一樣譚言這種不服管教的在沒有徹底被馴化之前,精神病院是不會讓他離開的。
但譚言得知自己測試不透過後沒有大吵大鬧,他很沉默。也是這樣的沉默讓陳也覺得彆扭。
陳也在晚上沒忍住問譚言,“為什麼對我好?”
譚言躺在床上,眼神放空,“我的男朋友……”
提到“男朋友”譚言的身體抖了抖,這是以前電擊後的創傷。
“我們是高中同學,他很乖很聽話,跟你一樣。從小到大他做過最叛逆的事就是和我在一起。”
這是宛宛類卿了。但是譚言好像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呢?被送到別的戒同所了?”
譚言搖頭,“他自殺了。”
“在我和他的戀情被發現後,他家裡人把他關起來了,他很恐懼,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面目那麼猙獰的家裡人。那個時候我沒能陪在他身邊,他一定很害怕很害怕才會選擇自殺。”
譚言說:“是我帶著他成了同性戀,卻沒有能力保護他,都怪我。”
陳也:“跟你無關。所以你知道自己不能被放出去也無所謂,是因為想贖罪?”
陳也沒忍住揣測了一下譚言的心理。
“嗯。”黑暗中譚言應了一聲。
“罪孽能夠贖完嗎?”譚言自問自答,“不能。但是這樣我心裡能好過點。我家裡已經放棄我了,我沒什麼留戀的。”
陳也:“在這裡不叫贖罪,只是給那群人渣送錢而已。我們可以出去的,我大哥一定會來救我。”
譚言盯著黑暗的天花板沒有說話,精神病院的勢力根深蒂固,他不相信有人能來救他們,只能熬下去,熬到成為“正常人”。
……
戚河沉默地開車,車在公路上行駛得飛快。他按照陳也說的沒跟他打電話,但是一週過後他還是打了。
陳也的電話通了,是張蘭接聽的,張蘭告訴他陳也去醫院幫她拿藥了,戚河掛了電話。
又過了一週戚河再次打電話過去,電話還是張蘭接的,這次的藉口是陳也去池塘裡洗衣服了。
戚河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立刻開著車去下水村。
路上戚河的心在狂跳,他已經很久沒有情緒這麼外露過了。
夜深露重,戚河的車停在了肖家門口。
他敲響了肖家的大門,聲音很響,隔壁李嬸家的狗叫了起來。
張蘭起來開了門,她披著棉衣,看到戚河的時候臉色很不自然,“你怎麼來了?
戚河直接開口:“小一在哪兒?”
從客廳出來的肖德說:“小一去他二爺爺家裡了。你這大半夜的來做什麼?”
戚河儘量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我現在立刻就去找他。”
他剛轉身,張蘭喊住了他,“這大半夜的別去打擾別人!”
戚河回過頭,眼神陰沉無比,張蘭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戚河臉冷得像結了冰,聲音也一樣,“告訴我他到底在哪裡。”
肖德老態龍鍾的臉上帶著一絲麻木,“老大,你走吧,別再來我們家了,也別找小一。就當……就當你和我們家沒有認識過。修房子的錢我攢一攢會還給你。”
張蘭扯了扯他,“憑什麼!”
肖德沒有理她,作勢要關門。
“砰”的一聲巨響,戚河一拳砸在了門上,隔壁的狗叫得更大聲了,有幾戶人家的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