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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靈澤微微低頭,開口說道:「我還記得很久之前,曾在一本遊記裡看過一首小詩,現在唸來正合適。」

「月光要來溫酒,山色殷勤勸杯,酒可以不飲,醉豈能不醉?」念著念著聲音逐漸變得低沉,嗓音中帶著莫名的誘惑。

趙承墨拼命壓制住心中的躁動,表面裝作淡定的將手裡的酒遞給了他,兩人就這樣半坐在後山的山坡上,對著月光時不時的喝上一口。

趙承墨那一晚,把他出生時的事講到十五歲上戰場,其中遭受的種種苦難,他沒有仔細描述,但顧靈澤卻從他口中感受到了從傷心到死心的過程。

在戰場出生入死三年,回來面對的卻是親人的厭棄,連不明就裡的路人也躲著他。

趙承墨還記得那時,他幫死去的兄弟帶回將軍發的喪費,他也從中添了不少,可那家人接過銀子,卻用仇恨的眼光看著他,兄弟的家人把兄弟的死全怪在他的頭上,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記不清楚到底經歷了多少次。

只因為當初的撕心裂肺,才會有後面的萬念俱灰。

顧靈澤皺了皺眉,想到給趙承墨批命的那位在朝中聲名顯赫的「大師」。

他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我……」

「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樣。」趙承墨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等他解釋就這樣回答道。

說到底這個朝代對於道家並沒有很濃厚的宗教信仰,只是有些民間傳說。

用道士的名號行走的人,絕大部分是耍些障眼法騙人的江湖術士,還有一些就是像之前被顧靈澤劈死的那個姓吳的道士,說是道士,不過只是懂一些入門的皮毛。

如果那位「大師」像他一樣看出了趙承墨真正的命格,那這裡面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白天碰到那個就是我二哥,叫趙鴻文,我還有個大哥叫趙洪才。」趙承墨說到這裡停了停。

「趙洪文身邊那個小哥兒叫白意遠,之前跟我訂過親。」

「那怎麼到現在還沒成親?」顧靈澤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其實對方不回答,他也猜得到原因。

聽了他的問題,趙承墨臉上顯出幾分諷刺。

原來在他發現自己身中劇毒以後,就把白意遠叫出來想說這門親事就此作罷,雙方剛一碰面,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就自己從田埂跳了下去。

趙承墨剛想救人,沒想到白意遠大聲的喊了起來,白家人就成群結隊的從事先藏好的角落冒了出來,一口一個煞星的罵他。

白意遠就用這種方式「擺脫」了他,也讓他坐實了命克親友的傳聞,畢竟剛見了一面,未婚夫的腿就差點摔斷了。

通常流言都是三人成虎,愈傳愈烈,對方故意把趙承墨約在那不高不低的田埂旁,恐怕一早就設計好了這些。

顧靈澤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趙承墨卻面帶輕鬆的說道:「其實我們兩個就是陌生人而已,只是那時心中還有不平,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也許是要我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才能遇到你。

這一句趙承墨沒有說出口,只留在了心底。

兩人這一晚,喝著酒說了很多話,直到天光微熹,才一起回去。

三位大嬸一大清早就起來忙活了,有些材料昨天晚上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陶大嬸她們三人分工配合,都做的有條不紊。

吃過早飯,徐大叔就把裝好的點心放上牛車趕往縣城。

陶大嬸三人心裡難免有些忐忑,畢竟是頭一次做生意,顧靈澤安慰了一句說,就算不相信自己的手藝,也要相信他們的味覺,三人才漸漸放鬆起來。

沒想到徐大叔下午回來就帶來了好訊息,才第一天就有不少人自掏腰包買了他們的點心,一家人聽到好訊息都眉開眼笑,晚飯都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