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屋內便走出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男人帶著棒球帽和口罩,看不出模樣。
在男人出現的一剎那,大爺便吞嚥了口口水,雙手在褲縫上蹭了蹭,「我,我辦好了,錢……」
男人嗤笑了聲,「你讓他起疑了。」
「我……」
大爺話還沒說出來,便又聽男人接著道:「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指望你能做出什麼來,錢我放到你床底下了,你去拿吧。」
大爺再顧不得男人,直直衝到房間中,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眼熟的旅行包,開啟拉鏈,看著包裡紅艷艷的鈔票,上揚的嘴角怎麼也下不去。
忽然,大爺捂著胸口,滿臉的痛苦。
「藥……藥……」
這時男人從屋外走進來手裡把玩著大爺剛剛吃的那一板藥,「你想要這個?抱歉啊,我不能給你,畢竟當年的事,你也有份。」
說完,在大爺絕望的目光中,彎腰將旅行包的拉鏈拉好,拎在手上,低頭冷眼看著奄奄一息的大爺,「所以現在你死了,也是應該的。」
第7章
◎2022年5月28日◎
鄒舒陽從大爺家離開就上了樓,昨天太過匆忙,只顧著去找那個黑影,以至於鄒舒陽並未來得及觀察樓道里的情形。
今日一看……
樓道里亂糟糟地堆著雜物,每層樓梯的平臺上都放著用不著的鍋碗瓢盆、舊櫃破缸,由於前兩天剛下了雨,樓道里還有乾透了的泥腳印。
鄒舒陽撿著乾淨的地方往上走,嘴裡還不住地嘆息,「怪不得昨天看到痕檢科的小趙一副快哭了的模樣,就這環境,擱誰誰不哭啊?」
爬到六樓和七樓中間的平臺,鄒舒陽模仿剛剛那大爺的說法,抻著腦袋往上看,試了半晌,脖子都快抻長一截,也沒能像大爺說的那樣,既不被樓上看到,又能看到樓上的情形。
「果然是在說謊。」
說完這話,鄒舒陽便三步並兩步地上了樓,戴上手套開啟程浩家的房門,穿上鞋套後又矮身鑽過警戒線,這才算是進了程浩家。
閒庭信步地在程浩家裡轉了一圈,鄒舒陽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家果然乾淨整潔。
整潔到幾乎沒有生活痕跡。
客廳茶几上規規矩矩地擺放著空蕩蕩的瓜果盤,沙發罩上了純白色的布藝沙發套,電視、空調斷電,冰箱空得幾乎可以在裡面跑圈,廚房裡的廚具擺放整齊,臥室的衣櫃裡一件換洗衣物都沒有,床上的被子鋪得十分影視劇,鄒舒陽站在程浩家裡,幾乎要以為這根本就不是程浩家,而只是一個樣板房罷了。
鄒舒陽轉了一圈,打電話給了小唐,「你昨天說程浩全款買了一套房子?」
小唐這會兒還在銀行,說話間隙還有叫號的聲音,「對,是在雲上小區,怎麼了鄒隊?那個房子有什麼問題?」
雲上小區的房價大概一萬五一平,是江州這個小城市房價均價的三倍有餘。
「現在誰在隊裡?我需要兩個人去程浩在雲上小區的那個房子看看。」
小唐想了想,低聲道:「這還真得去問何隊了,他那邊的那個案子現在兇手抓到了,應該用不上那麼多人了。」
「嗯。」
鄒舒陽結束通話電話,直接打給了何隊,他這邊只提了想讓人去程浩雲上小區的房子看看,連原因都還沒說,何隊就已經欣然同意,並且不僅欽點了自己的心腹愛將去,甚至還打算自己親自出馬。
「不是……何隊,這麼點小事,用不上你出馬吧?」鄒舒陽頗有些受寵若驚。
雖然昨天他們倆是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討論了一下案情,但本質上,他們倆甚至連友好相處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