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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婁牧之扯了扯嘴角,揚起自嘲的幅度。

這個瘋女人恐怕忘記了,婁牧之的祖宗也是她祖宗。

婁牧之彎腰開啟床頭櫃,拿出一把美工刀,相框摺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去,合上櫃子扭緊櫃鎖,再把鑰匙藏起來。

平靜地做完這一切,他才開啟門。

門開得猝不及防,林夕瑜一腳踹空,婁牧之冷漠地看著她從半空跌落,一屁股坐去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如看一頭豬玀。

疼痛撕扯著林夕瑜的恐懼,同時助長了她的怒火,她一手顫抖指向婁牧之,嘴唇甕動醞釀著罵詞。

這種時刻,婁牧之卻奇怪的注意到瘋女人換了新的指甲油,挺有氣質的淺棕色,但畫在她手上卻顯得俗氣。

「鬧什麼?」婁牧之面無表情,琥珀色的瞳仁格外冰冷。

林夕瑜扶牆站起來,她扭著纖細的腰身,張牙舞爪地撲到婁牧之面前:「老孃要錢,聽不懂?」

「不是給你了麼?」婁牧之啟唇,聲音像裹著一塊堅冰。

「五百塊!五百塊!」林夕瑜撣了撣手裡的票子:「這點錢連老孃今晚的賭債都不夠還!你他媽真當老孃是叫花子。」

婁牧之眸色陰寒,薄唇輕吐:「說對了,我真當您是叫花子。」

林夕瑜氣極,她攥緊五張票子,揚手將鈔票狠狠甩去婁牧之臉上,雙手叉腰罵得唾液橫飛:「給錢,馬上給,要不然老孃跟你沒完!」

婁牧之任由那些錢砸過來,連眼皮也沒眨一下。

爭吵伴隨著往事襲來,林夕瑜緊緊攥住拳頭,五官因憤怒猙獰著,一雙眼睛大得有些恐怖:「小雜種,你欠我的一輩子也還不清,給點錢怎麼了?啊?老孃都沒要你的命,你還想怎麼著?」

鼻腔中逸出一絲冷哼,婁牧之沉著臉向她走過去。

屋外風雨交加,晦暗不明,屋內空氣逼仄,瀰漫著詭異。

那張漂亮陰鬱的面孔在燈光下更顯森然,看得林夕瑜心裡一頓,但她不想露怯,於是壯著膽子說:「怎麼,還想動手?」

婁牧之不回答,而是逼近她。

沉重的腳步聲在深夜裡尤其刺耳,男人高大的影子罩住她,壓迫感從頭頂撒下來,猶如一張捕網。

林夕瑜不由自主地後退,背脊抵住冰冷的牆壁,窒息感從他的影子蔓延開來,仿若一條毒蛇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雙手扶牆,艱難地吞嚥著唾沫:「別過來。」

林夕瑜回頭一看,已身處死角再無退路,威脅道:「我警告你,你他媽要是敢亂來,我現在就報警抓你。」

她連忙拿手機打110,還沒摁出撥音鍵,手機猛地被婁牧之打掉了,滾了好幾圈,螢幕碎了,應景地發出嘟嘟的佔線聲。

林夕瑜剛抬起頭,婁牧之忽地從身後抽出一把美工刀,將刀塞進她掌心。

她心裡一沉。

「你想幹什麼?」

婁牧之摁住她握刀的手,壓向自己脖頸:「不是要我的命麼?來,您一刀下去就解恨了!」

嗓音依然低沉,裹著破碎的嚴寒,卻擲地有聲。

原來不是要對付她,林夕瑜稍稍鬆了一口氣,嗤笑道:「殺人要坐牢的,你他媽當我傻?」

她要抽手,卻被婁牧之死死摁住,下一秒她的手被拽著往下一劃,刺穿男人的皮肉。

那點點鮮血滲出,沾濕了林夕瑜的指尖,她頓時瞪大雙眼。

「殺了我,」婁牧之冷著面龐,沒有停下的趨勢,更用力將尖銳的頂端對準脖頸,刀越嵌越深:「殺了我,我們就不用互相折磨了。」

轉瞬間,兩滴血彪濺到林夕瑜臉上,溫熱液體像灼烈的火花,燙得她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