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來?馬上就要開場了。」易知秋伸手,要去揉他頭髮。
婁牧之歪頭躲開:「剛下課。」
他校服整齊,易知秋看了看鐘表,時間差不多了,便帶婁牧之去更衣室換衣服。
走路時,書包裡那瓶紅牛特別不老實,滾來滾去,似乎在提醒婁牧之,他反手摁了好幾次,每一次要拿給他的時候,總會被易知秋無休止的問題打斷。
易知秋:「摸底考試怎麼樣?」
「排名二十。」婁牧之說。
易知秋咧嘴一笑:「不錯嘛,能排到年級二十。」
婁牧之停下腳步,糾正他:「是班級。」
&ot;什麼?&ot;易知秋以為自己聽錯了。
婁牧之淡定的重複一遍。
確定聽到的名次沒錯,易知秋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顱頂高,額頭飽滿,渾身靈氣,按照面相學來說,這應該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麼就考這麼點分數?
易知秋明亮的眸裡全是不相信:「你怎麼考的,居然連前十都沒進?」
婁牧之默默地瞅他一眼。
「你什麼態度?說兩句還不高興了?」易知秋表情複雜:「初一初二的題目那麼簡單,你才考班級二十,說不得?」
婁牧之看也不看他了。
易知秋朝他攤開手掌:「卷子給我看看。」
婁牧之沒主動拿卷子,只是將書包放去長椅上。
易知秋一屁股坐下,拉開揹包拉鏈,他低頭翻找一會兒,找到了試卷,看著上面醒目的紅叉,眉頭越擰越緊,他著重看了數學,單選和多選空了很多道題目,簡答題卻都是滿分。
「為什麼只做簡答題?」
「剛好會。」
「滿分,你抄的吧?」
「獨座,前後桌隔一排,還有兩個監考老師,怎麼抄?」
「那為什麼不做單選和多選?」
「剛好不會。」
竟無法反駁。
易知秋乾笑兩聲:「你說的好有道理。」
開啟儲物櫃,婁牧之剛拿出球衣,易知秋猝然探出手臂,把卷子摁在櫃門上:「你都快升初二了,數學這麼差像話麼?」
這個姿勢,剛好把婁牧之整個人圈在他臂彎裡,易知秋比他高很多,吐息噴薄在他後頸,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直鑽他鼻腔,不是櫻花味,而是一種木調清香,像森林裡野蠻生長的樹,冷冽清澈。
他換了新的洗衣粉?
「你看看你,語文滿分,英語滿分,數學只考60,怎麼還偏科呢。」易知秋一個人喋喋不休,低頭一看,見他神思恍惚,用手指戳了下婁牧之後背:「你到底聽沒聽我講?」
婁牧之往前挪了一步,他摸摸鼻子:「我們班同學都偏科。」
易知秋瞪了眼他的頭頂:「別人是別人,你是你,能一樣麼?」
易知秋又靠近了一點,背後傳來壓迫感,婁牧之忽然有點緊張,他甚至覺得空氣有點悶,他拋下一句「換衣服」,從易知秋臂彎下鑽出來,進了隔間。
片刻後,婁牧之推門而出,換上球服的他,兩條光潔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顯出少年人特有的感覺,清瘦卻不單薄。
三中的初中、高中都是淮江最好的,中升高,只有排在全市前500的學生才有資格拿到入場券,按照他目前的成績,想要順利升學,還真有點懸。
易知秋看著他,忍不住操|起長輩的心,說:「照你這個成績肯定考不上本校的高中,從這周開始我給你補課,保你下次考95。」
婁牧之:「要中考了,你不用複習?」
易知秋臭屁的說:「我閉著眼都能考年級前三,就這麼定了,週末我到你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