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沉默片刻,康城君舉手發言:「老師,推薦英語課代表,她從小學芭蕾,可以來一個獨舞,驚艷全場。」
班長吳芮帶頭鼓掌,孫衫忽然想起,班裡還有個撐門面的,她看過去:「你的意思呢?」
「我參加。」
孫衫欣慰一笑,隨即在紙上寫下樑靖冉的名字。
梁靖冉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頭,看向易知秋,只見這位年紀第二頭靠手臂,露出蒼白側臉和輪廓流暢的下顎,時不時吸溜一下鼻子,滿抽屜都是他塞進去的鼻涕紙。
「還差一個節目,其他同學呢?」
康城君又舉手,他剛要張口,孫衫就堵住了他話頭:「大合唱不算,一票否決,下一個。」
這下不止他,全班都發出了哀嚎。
「大合唱是咱班最好的才藝了。」
「沒有大合唱的晚會還能叫晚會?」
「誰說大合唱不算節目。」
孫衫不緊不慢回了那學生一句:「我說的。」
輕飄飄一句話,讓學生當場認慫,閉緊嘴巴。
「還有其他的嗎?同學們積極一點。」
康城君又舉起了手,孫衫沖他仰下巴:「說。」
「老師,我覺得像文藝晚會這樣的娛樂活動還是讓易知秋上吧,他唱歌可好聽了。」
什麼玩意兒?
易知秋從臂彎中抬起腦袋,額前碎發毫無規律往後翹,不管怎麼凌亂都好看,是那種少年人的好看。
王煜翹高椅子腿,悄悄挪近距離:「這孫子,他又坑你。」
易知秋頂著病容,小聲說:「我給他記著,第37次。」
班裡再一次暴動。
「老康這主意,我看行。」
「一個獨舞,再來一個獨唱,咱們班這次長臉了。」
「我投支援票,」唐嶽拍了下易知秋的肩膀:「易哥,你就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為咱班出賽,爭取榮譽。」
「報告,」易知秋當即站起身。
孫衫看著他:「講。」
易知秋面不改色撒謊:「老師,我藝術細胞都死絕了,您饒了我吧,別讓我上臺丟人。」
「這是展示自我的好機會,怎麼能叫丟人呢?」
聽孫衫那語氣,有點逃不掉了,易知秋自暴自棄:「那我表演胸口碎大石?」
孫衫不慌不忙懟回去:「這個節目可以保留到運動會,我向領導申請,看給不給你批。」
女生們捂嘴偷笑,男生們瞎起鬨。
康城君又跳出來,說:「別謙虛,我記得你小學那會兒還演過吉他呢。」
易知秋的目光幽幽投過來,凝固在他臉上。
這貨是他小學同桌,關係雖然比不上王煜和宋小獅,但兩人相愛相殺很多年了。
「你還會彈吉他?」孫衫笑了笑,拍案定板:「那行,就這麼定了,獨唱。」
易知秋打算垂死掙扎,剛要開口,只見孫衫一個眼神殺掃射而來,在這位人民教師的目光威逼下,年級第二的大帥比也慫,乖乖坐下了。
表演這種事,在一班相當於抓鬮,逮誰是誰。
吳芮再次領掌,班裡人吹口哨的,砸書的,一浪接一浪。
「行了,當上課鈴是擺設?現在開始講錯題,把你們的卷子拿出來,」孫衫敲著黑板說。
40分鐘後終於下課了,理一位於走廊第一間,拐角就是樓梯,陸陸續續的學生下樓跑操,這裡是必經之地。
宋小獅站在門口張望。
王煜看不下去,說:「你一個文科班的,老來我們理一瞎晃悠什麼?」
宋小獅笑得賤,他晃著手裡的塑膠袋:「來給我女神送點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