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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知秋抵著他的額頭,眉梢寫著饜足:「晚安,我的小木頭。」

「晚安,」婁牧之蹭了蹭他的鼻尖:「易——」

揚起的嘴角忽地僵住,話音沒落,婁牧之的表情一愣,他驚恐抬首,對面站著臉色煞白的易宴,他還穿著警服,手裡拎著一隻燒鵝,整個人呆滯了。

身體裡似乎有什麼繃得極緊的東西,「啪」一聲斷成兩截,婁牧之下意識後退一步。

易知秋回首,奇怪地看過去,頓時釘在了原地。

鵝毛般的大雪,視線內一片茫然,隔著白絮,易知秋仍然看清楚了父親的眼睛,那裡面充滿荒唐與震驚。

這一瞬,他突然覺得好冷。

第49章 象牙塔碎了

雪更大了,玻璃窗表面覆蓋了一層冰霜,早上出門前沒喝完的黑咖啡還沒收拾,擺放在矮几上,託盤旁的銀勺耀著刺眼白光。

給顧汪洋打完電話的易宴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他英氣的臉龐布滿滄桑,兩個少年站在他對面,垂著腦袋。

「你們在幹什麼?」

良久的沉默過後,這是易宴開口質問的第一句話,壓抑著怒火,因而嗓子顯得乾澀嘶啞。

婁牧之死死咬住嘴唇,外面風雪呼嘯,光禿的枝婭不斷敲打玻璃,發出悶重的噪響。

易知秋不敢抬頭,不敢正視易宴的眼神。

「啞巴了?」易宴壓著自己做了好幾口深呼吸,才勉強剋制住怒意,他低沉的嗓音冰冷,像一把生鏽的斧頭,帶著豁口和殘舊。

「回話!」

空氣猶如一團碎成殘渣的玻璃片,每一次呼吸都剜得胸腔生疼。

易知秋的雙手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在愛情的象牙塔裡待了太久,久到他以為可以和婁牧之一直在一起,那個世界只屬於他們,有花有陽光,沒有寒冷也不會下雪,直到玻璃罩被打破,他接觸到現實中的雪,才發現,竟冰冷得令人遍體生寒。

「說話啊,」易宴唰地站起來,手裡的紙袋突然向易知秋砸過來:「你他媽到底在幹什麼?」

塑膠袋砸中他胸口,留下一縷印跡,燒鵝滾落,七零八落的散在一旁,一灘灘汙黃的油漬,弄髒了白色瓷磚。

易宴繞過沙發拐角,赤紅著一雙眼,就要來抓易知秋的衣領。

「易叔,您別動怒。」幾乎是出於本能,婁牧之立刻張開雙臂,擋在易知秋身前:「我的錯,是我先喜歡他的。」

「爸,不是,」易知秋連忙將他攬去身後,保護似的,焦急地說:「是我,是我招他的,您要打就打我。」

見狀如此,易宴動作一滯,直愣愣地看著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易知秋發現易宴的鬢角夾雜著白髮,不止一兩根,像是一瞬間長出來的,那幾縷白色深深的刺痛了他,胸腔中那顆心一沉再沉。

易宴眼裡燃起了怒火,那束烈焰順著他的腳底心往上躥,在他的身體裡放肆流淌,猶如滾燙的巖漿,燙得他渾身都在發抖。

他猛地扯過易知秋的衣領,掄起拳頭朝他臉上去。

「老子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混蛋。」

「不要!」婁牧之不敢攔,只好側身去擋。

易知秋知道易宴手狠,一拳頭下來要淤青好幾天,他匆忙旋身,那一拳就砸中他側臉,力道來得太猛,疼得他腦子嗡嗡作響,甚至有了失鳴的錯覺。

婁牧之立即轉頭去看他:「易知秋。」

「混帳東西。」一拳不解氣,易宴還要再打。

婁牧之驚慌失措地去抓易宴的拳頭,隔在他們父子中間,哀求他:「叔,求您了,別打他。」

「放手,」易宴半眼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