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分那天兩人沒出門,十一點五十七分,易知秋早就在電腦面前守了一個多小時。
婁牧之盯著牆壁上的古董鍾,指標滴答滴答跳轉,轉過三圈,正指十二點零分。
「到時間了。」易知秋立刻盤腿坐好,跟各路網友拼手速,但無奈網速卡得不行,他開啟又關閉,重複了十多次,緊張和焦躁在時間裡瘋長,他敲了兩下滑鼠。
「網頁還是進不去。」
「再等等,」婁牧之說:「全擠在這會兒,感覺伺服器都快爆了。」
易知秋一直試,不停點選滑鼠,另一隻手有點焦急的拍打桌面,他反覆試到第三十二次,終於點進去了。
「啊,」易知秋緊張得去抓婁牧之的胳膊:「可以了可以了。」
婁牧之突然把腦袋偏朝一邊:「你幫我看吧。」
「你不自己看?」易知秋問。
婁牧之整個身子都背過去了,他悶聲說:「你看。」
空白網頁正在跳轉,中央的小圓圈不停轉,秒針在這個時刻流逝得特別慢,易知秋雙肩緊繃,一手掐著滑鼠,一手掐住桌面,他一眼都不眨的盯著螢幕,毫無徵兆,列表跳了出來,螢幕上的光剛好晃過他的臉,照亮了他笑彎的眉眼。
「怎麼樣?」等了好久,旁邊的人沒吭聲,婁牧之多了些莫名的緊張感,他剛想轉頭,臉頰就被人夾高了,易知秋人來瘋的啃了他一大口。
「小木頭,」易知秋大笑:「你太牛|逼了。」
右臉頰出現一個明晃晃的牙齒印,婁牧之忽地轉過身,湊到了螢幕面前,等看清楚了上面的數字,他憋了很久的那口氣才慢慢舒出來。
大概是因為腦子有了幾秒鐘的空白,易知秋喊他名字,他沒反應,直到臉頰又捱了一口,他才「嘶」了一聲。
「你再啃一口試試,」婁牧之笑著說。
易知秋還真啃了好幾口,弄得婁牧之的側臉全是他的牙印和口水。
易知秋不停喊他名字,激動的抱過他:「我好高興,我太高興了。」
婁牧之彈了他一個腦嘣,又伸出手,輕輕地摸他的臉:「我也高興。」
查錄取線,查學校,查排名,折騰了好一陣,躺下已經接近深夜了,但易知秋翻來覆去,一會兒跟婁牧之東拉西扯,一會兒枕著雙臂哼歌,就是不閉眼。
婁牧之說:「你再鬧會兒該三點了。」
易知秋翻了個身,雙掌撐在婁牧之身側,他臉上掛著的笑就沒下去過。
「怎麼辦,我覺得我現在渾身都是勁兒,完全睡不著。」
「那你想怎麼樣?」婁牧之閉上了眼睛。
易知秋攬過他一半身子,一條腿搭去他肚子上,用腦袋蹭他脖子:「我想跑3000米。」
婁牧之懶洋洋的說:「小區沒操場。」
「或者游到海對岸。」
「這個時間點,去海邊的公交車早停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易知秋壞笑,挨過去,用鼻尖在他脖子後邊蹭:「咱倆滾床單。」
濕熱的呼吸縈繞在他白皙的後頸,他們用同一個牌子的洗衣粉,易知秋卻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美麗,鮮活,是櫻桃味的。
「你真好聞。」易知秋嗅著他的味道。
婁牧之也嗅到了他的,說:「你也很好聞。」
一手探過去,從後背摟住婁牧之的腰,手掌往下滑,食指逮住了睡褲的腰帶,就這麼沿著腰身的那圈輪廓走了個來回,他作壞似的,拇指抵住他怕癢的地方,撓了撓。
婁牧之頓時繃直了腰,抬掌阻止他的手。
「想打架啊?」
「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