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所有人的面,婁牧之拂掉趙越的胳膊,牽過易知秋的手:「去坐坐。」
一個輕飄飄的動作,趙越硬是被塞了一大口狗糧,他沒好氣地憋出一句「靠。」
大夥樂了。
酒吧裝修風格和在淮江時差不多,前臺置了酒櫃,隔間與隔間之間擺放著綠植。
中央砌起了一方半弧形舞臺,背後懸掛一個瀑布似的熒幕,藍色和紫色的燈光映襯著,像時下最流行的音樂節。
臺上有駐場樂隊,留著一頭狂野辮子的吉他手彈奏aaron parks,浸在昏暗的環境裡,聽覺瞬間就墮入異形空間。
趙越花了大心思,除了調酒的前臺是高腳凳,其餘的都是小包間,用金屬質感的裝飾隔開。
酒吧的氛圍感不錯。
剛踏進大門,易知秋突然覺得不適應,還有一些緊張,他很少有這樣的情緒。
「怎麼了?」婁牧之注意到他腳步一頓。
「嗯?」易知秋應了一聲,說:「沒什麼。」
一群人進了最大的一間,侍應生端來小零食,每兩個人佔據一個小沙發,王煜和柏一聞,沈允竹和胡蝶,易知秋和婁牧之,就宋小獅和趙越單著。
坐下沒一會兒,宋小獅齜了齜白牙齒,「這是屠狗大會吧。」
趙越吊兒郎當搭過他肩膀:「這不還有我陪你麼?」
「一邊去,」宋小獅聳肩,甩掉他的手:「你這種花花公子跟我不是一路人。」
聽完這句話,王煜當即皺起眉頭,像是極度不認同。
「你那小女朋友姚靜呢?」易知秋問。
「早分了,他後來換了七八個,都跟梁靖冉一個款,」王煜搶先接過話:「舊情難忘啊。」
「七八個?」易知秋有點吃驚:「這麼多?」
王煜重重點頭:「他速度夠快吧。」
「你才快,」宋小獅一臉無奈,懟他:「你全家都快。」
「開什麼車?這還有女士在場呢。」王煜拿瓜子殼丟他。
一丟一個準,宋小獅剛抬起腳,就看見柏一聞側身,護住了王煜。
行兇不成,宋小獅覺得自己又被迫吃了一嘴狗糧,默默地把腿放下了,嘴裡蹦出一句「靠。」
喝了幾口酒,大夥就聊開了。
原來王煜和柏一聞談了戀愛,兩人在一起都五六年了。
趙越的生意越做越大,開起了連鎖酒吧。
沈允竹的樂隊小爆了一把,在文青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哪裡的音樂節都有她。
今晚的兩個主角一直很安靜,易知秋安靜的聽,偶爾吃點零食,婁牧之則是安靜地扣著他另一隻手。
身處其中,易知秋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感,他覺得每個人的人生都向著既定的軌道前行,只有他還停留在十年前。
「大易怎麼不說話?」宋小獅問。
易知秋面上維持平靜,瞥他一眼,反問:「我以前話多?」
「你以前不是話多,」宋小獅擠兌他:「你那是話癆。」
「滾蛋,」易知秋笑著說。
他一笑,婁牧之就笑了,在座的認識他倆好些年,鮮少見到凜若冰霜的婁牧之笑成這樣。
一曲畢,臺上的樂隊下場,酒吧暫時換成了輕緩的純音樂。
「竹姐,難得來一趟,唱一首,」侍應生抬來一打啤酒,擱桌上放好,趙越挨個斟滿。
沈允竹還沒接話,胡蝶玩笑道:「我們竹姐的出場費貴著呢,你想好了麼就敢請人上臺?」
「請不起瞎請唄,」趙越哈哈笑,擠眉弄眼地說:「你要不唱我可就請別人了。」
沈允竹直接撂下一句:「該請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