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那個娘別再想輕易左右他。
想到此處。靖王不禁有些走神:難道這就是那花小娘一直以來的打算?欲擒故縱、以退為進、種種步驟謀算,終將這個大柳鄉的傻小子打造成了一個有主見有身份對母親失望對自己忠心的好夫婿?
南順侯冤案一平,皇上老了愛惜名聲,自然會賜還爵位財物。補償韓家。一個年輕的侯府主人,一個實權將軍之女,又有舊日共患難的恩義交纏……誰敢說這不是一樁天造地設再合適不過的姻緣?
那個小娘子。竟然謀劃至此?
若是花襲人知曉靖王此時所思所想,定然要抹一把額角上的冷汗。心中腹誹:王爺果然都是能大開腦洞之人,真是想的太多了。
話說回來。
靖王走了一會兒神。咳嗽一聲,看地上跪著的韓清元,淡然道:“有這份供詞在,不知你可敢去敲聞登鼓?”
聞登鼓。
宮門前有聞登鼓,擊響之時能直達聖聽,非有大冤屈者不得敲。當然,宮門之前有御林軍拱衛,一般百姓連從這裡走過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接近那面大鼓了,如何能敲的到?所以,有大冤屈,還得有貴人相助,能摸到那大鼓才成。
且,為避免有人有事沒事瞎敲,但凡有敢擊鼓鳴冤者,會不問緣由先打上三十廷杖再說。
三十廷杖,就算是疏通好了不真打,好好一個人也會被的皮開肉綻,半月不能下地。而這個時候,外傷一旦感染,可是會要人命的。
大梁宮門前的聞登鼓,自打設立以來,都沒有人敲過吧?
此時此刻,韓清元居然有些走神。
“怎麼?”靖王淡淡出聲。
韓清元以額觸地,沉聲道:“學生願意去瞧聞登鼓。懇求王爺相助。大恩大德,百世不忘。”
靖王擺擺手,道:“你有這個膽量,也不枉她會你籌劃這一番。”
“誰?”韓清元不禁問道。
“沒什麼。”靖王慵懶,沒有告訴韓清元實情,再次擺手道:“該怎麼做,老羅會告訴你……你且告退,去尋他吧。”
韓清元頓了一頓,再次叩頭道:“是,多謝王爺。”
韓清元退出書房,如銅豆子一樣的雨點落下來,直直地砸在青石板上噼噼叭叭的直響。地面上很快彙集了一汪積水,又緩緩地流向不知名的地方去。
韓清元看了一會兒雨景,對跟在身邊的小童點點頭。
小童很快就領著他,到了另外一個房間。羅仲達正在召集幾人議事。韓清元站在門口默默地聽了一會兒,聽到傳召,便抖了一抖長袍,彷彿是想要抖掉什麼,肅然邁步走了進去。
大雨從午時起。一直下到深夜。
次日清晨。
經過了大雨的沖刷,青石地面上格外點塵不染。顯得分外的乾淨,乾淨的如同鏡子面一樣。倒映出了湛藍的天空。
天上沒有風,也沒有云。
乾乾淨淨的,湛藍湛藍的。卻並不悶熱。
這樣的美好的早晨,讓人忍不住地就心情舒暢。萬元帝甚至覺得,就連那枯燥煩悶的政事,那些繃著臉像他這個皇帝總是欠著他們銀子的大臣們,瞧著也順眼了起來。
朝議開始,有大臣再提立儲之事。
“立儲之事關係著大梁千秋傳承,需慎重。並非一日兩日就能明論之事。諸位愛卿不要著急,反正朕三五日的也死不了,先議其他事情吧。理完了要緊事,若是愛卿們不怕餓肚子沒力氣,朕就陪著你們商議立儲之事。”
萬元帝如此一說,朝臣們只能將立儲之事暫停,奏對其他急需處理的事件來。比如說對西北軍的封賞之事。
——若是再有不開眼的,非要揪住立儲不放,急頭急腦的非要萬元帝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