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重症監護室裡的溫融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而厲政霆則寸步不離的守在裡面,守在她的身邊,不眠不休。
哪怕身上的傷口發炎嚴重,他也一力強忍著,像一尊無知無覺的雕塑。
三天後,黎明時分,溫融醒了過來。
當她緩緩睜開眼眸時,眼前呈現出一片耀眼的潔白光芒,彷彿置身於無盡的雪地之中。她不禁產生一絲恍惚,懷疑自己是否仍然被困在那場肆虐的暴風雪中。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陣有規律的“滴滴”聲——那是心率儀的聲音。然而就在她醒來的瞬間,這個原本穩定的節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一點點細微的差異,卻如同驚雷般打破了寧靜,驚動了趴在床邊的那個男人!
經過長時間的昏迷,重新感受到明亮的光線時,溫融的眼睛感到一陣刺痛。她那雙狹長而美麗的眼睛,漸漸地被淚水浸溼,眼眶中瀰漫著滿滿的溼潤。
腦袋也一陣陣的暈乎,就像是短暫了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人的記憶本能的會去覆盤,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隨著記憶的一點點倒退,溫融的心緒逐漸陷入一股巨大的悲痛沼澤。
她輕輕眨了下眼睛,迅速遮蔽了那陣足以摧毀她的絕望。
溫融下意識的伸手撫向了小腹——
可原本隆起的肚子,此時卻平坦如初,只有手術後的刀疤還隱隱作痛著。
她的寶寶!
這個時候,溫融才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男人,可眼前的厲政霆,徹底顛覆了溫融的認知。
她從沒見過厲政霆如此狼狽消沉的模樣,深邃的眉眼泛著紅血絲,臉上髒兮兮的沾染著血跡,甚至連俊美面容上的胡茬都冒了青色出來。
看到溫融醒了過來,厲政霆許久後,才咬牙笑了出來,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恣肆癲狂。
他緊緊握住溫融的手,眼中滿是關切和疼惜,聲音沙啞地說:“寶貝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溫融臉色蒼白如紙,她眼神空洞,無視厲政霆的存在。她的嘴唇輕顫著,喃喃自語道:“孩子呢......念念在哪裡?”
厲政霆的眼神一刻也不肯離開她,他低下頭,近乎貪婪的直視溫融的眼睛,也巡視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輕聲說道:“他在新生兒監護室。”
溫融的全部心神都在寶寶那裡,她急切的想要起身,可剛一動,小腹處的刀口便傳來尖銳的鈍痛!
她的臉上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現在更是慘白如紙。
厲政霆心一慌,又疼又擔心,他急忙抱住了溫融,將她萬分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病床上。
“打打,孩子好好的,我們的念念很好,你要是想見他,我把他抱過來好不好?”
溫融虛弱的恨,幾乎沒有什麼力氣,腦袋轉動的也慢,所以根本沒有察覺,男人抱著她的時候,整個人都極力壓抑著震顫,身體的本能力道,恨不能將人揉進自己的懷裡,可又不捨得她受苦半分,只能盡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她一定很可愛吧?”
溫融緩緩溢位了一個絕美的淺笑,身上帶著初為人母的期待和緊張。
可笑著笑著,她的臉頰早已一片溼潤。
“你知道嗎?我之前在夢境裡,見過她了……”
溫融以為他根本聽不懂,因為那不是夢,而是上一世她刻骨銘心,又痛徹心扉的記憶。
“她的頭髮也是茶色的,還是個微卷的小卷毛,和我小時候很像,可是寶寶的眼睛、鼻子,還有五官的輪廓,都和你一模一樣……”
溫融的神色痛苦到近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