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抿了抿嘴，雖然他早就想到，即便是來見八阿哥，大概也是這樣扯皮的對話。但他還是忍不住要來見一下，畢竟很多事情，都要說清楚才好。

老九又喝了一口茶，雖然依舊苦苦的，到還真是比第一口強多了。八阿哥頓時便笑了：“九弟還真是嗜茶如命，這茶，恐怕九弟這一生都沒喝過吧。”

老九瞧了八阿哥一眼，手上一滑，那茶杯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響聲。幾乎同時，外面就有幾個人衝了進來，一見老九和八阿哥都好生生的坐在哪裡，便都訕訕的站住了：“見過九爺！”這些人只對老九行了禮，就似乎這屋子裡並沒有八阿哥這個人一般。

八阿哥冷哼了一聲，老九瞧了這幾個人一眼，沉聲道：“你們都退下吧，爺這裡不會有什麼事兒的。”衝進來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但還是很快便退下了。老九這才又轉頭看向八阿哥，臉上的笑容也冷淡了幾分：“八哥，現在可以說了吧！”

八阿哥又從手邊的茶盤上取過了一個杯子，從那有些破舊茶壺裡，又到處了一杯茶，親手放在了老九的面前。老九微微起身：“有勞八哥了。”

八阿哥笑道：“我還記得當初和九弟親近起來，也是因為這斟茶的事情吧。”老九一愣，頓時想起了不過幾歲的時候，他和十阿哥一起作弄兄弟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和十阿哥非常的鬧騰，折騰了一個又一個的兄弟，當然都是找軟的欺負。不過像八阿哥那樣好脾氣的兄弟太少了，就比如十三，當時就和十阿哥打了起來。

所以老九看到八阿哥親手給自己和十阿哥斟茶的時候，真的是愣住了。也大概就是那次斟茶，讓老九和十阿哥都不約而同的對八阿哥關注了起來，以至於後來關係才越來越好了起來。

沒成想，八阿哥倒是在這個時候提起了這事兒，讓老九一時間有些恍惚。

八阿哥將茶放在老九的面前，就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的看著老九。那樣的目光，就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們的關係還很好的時候。

老九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道：“八哥，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即便是皇阿瑪真的有什麼好歹，八哥你又能得到什麼？這樣傻的事情，一點兒都不像是八哥能做出來的。”

八阿哥依舊是那副笑容，似笑非笑的看著老九：“九弟就這麼想我的？九弟真認為，這事情是我做的？”老九嘆道：“我倒是不相信八哥會做這樣的事情呢，但事實擺在面前，不由得弟弟不信。”

八阿哥冷笑，依舊是那句話：“九弟就這麼想我的？”

老九此時也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著八阿哥。八阿哥淡淡的看著老九，也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老九才嘆道：“八哥，我不是傻子。”

八阿哥看著老九，也跟著說了一聲：“九弟，我也不是傻子！”

老九冷冷的笑了一聲，看向八阿哥：“看來，我今天是不該來看八哥的，八哥安心的住在這裡吧，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

說完，老九就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去，並沒有一絲一毫遲疑的意思。八阿哥看著老九的背影，突然說了一句：“九弟，不管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害你的。”

老九停頓了一下腳步，但卻沒有再說什麼，腳步更加堅定的走了出去。

八阿哥看著老九走出去的樣子，頓時變得有些頹廢，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之上，臉上也不見了之前的風采，剩下的唯有一股頹敗之色。

老九從上駟院出來之後，並沒有立刻去給康熙覆命，而是有些發愣的看著面前的永巷。眼前似乎出現了兒時，他和八阿哥、十阿哥一起在這皇宮裡上躥下跳的樣子。那個時候，他們三個幾乎是這皇宮裡最熱鬧的存在，不管去哪裡都是形影不離的，究竟什麼時候，事情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