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昊的聲音在電話裡比平時更低沉,男中音透過話筒清晰傳過來,心情難得這樣明顯能感染到別人的愉悅:“你喜歡吃,我和張姨都高興。”
湯煦說:“老師。”
“嗯?”
小年輕又說:“那您決定吧,反正您都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張姨的聲音又從電話裡面傳過來,說先生,我看這外面可在下著雨,湯湯出門可沒帶傘吶。
湯煦趕緊在電話裡面說:“估計我到家的時候雨就已經停了,而且也淋不到多少雨。”
程博昊說:“現在車開到哪裡了?”
湯煦問前座的司機給電話那頭報了所在位置。
程博昊說:“我去接你。”
因為下雨天也暗的早,車上時間顯示六點零三,他看到小區門衛那邊程教授拿著一把傘身形筆直地站在那。
湯煦搖下車窗和程教授招手,付車資後又和司機道謝,看著程教授過來給他撐傘。
小年輕僅僅穿著一件襯衫領的薄毛衣,身上外套在看到下雨時就脫下來將許老給的幾本書包了個嚴實,他自己淋溼沒關係,這些書他可捨不得讓它們有絲毫受損失。
共撐的這把傘,也還是湯煦不久前去MUJI買的,當然也順便給程教授買一把。他嫌家裡黑色的大傘太重,從校門口撐到教室,他都寧願去冒雨。
張姨拿出來兩把傘,可程教授只帶一把來接人。
“老師?”
“嗯。”程博昊撐著傘,回應完他又攬著小年輕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旁帶,說:“別淋著了。”
湯煦緊緊抱著書,肩上攬著他的大手透過衣料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
他喊了一聲老師,被程博昊這突然的動作怔地忘記要說什麼,只聽見傘簾外的雨聲,看著前方凝著一些霧氣的瀝青路。
和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稍微急促的心跳聲。
整個晚餐過程裡,湯煦吃飯的樣子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程博昊和許家爺孫是上午的飛機。
和周正他們完成參賽的作品後下個星期開始他就要接手許老給他的住宅區的規劃,這次和他老師吃過飯他至少又要有半個月他都沒時間能坐在這裡和他老師一起吃飯。
下午從許老那裡知道太多事情,和程博昊面對著面,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想心思都透在表情上,又怕程博昊問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小年輕就一直吃,程博昊陪著他耗時間,他就不管不顧地吃。
一頓飯下來,他撐得坐在大廳沙發上不想動。
張姨過來收拾碗筷,看見做的菜竟然被吃的所剩無幾,見沙發上皺著眉揉肚子的小年輕說:“哎喲小祖宗,你怎麼吃了這麼多。”
湯煦說:“還不是張姨您做的太好吃了。”他誇完,又難受地說:“好撐啊。”
張姨被他逗得直樂,趕緊去拿了消食片過來遞給他。
程博昊接完電話從陽臺那邊過來,就看見小年輕沒個正樣的靠著沙發,又可憐兮兮地朝他說:“老師,我快撐死了。”
程教授過來坐在他旁邊,他真是所有耐心都用在這小年輕身上了。
“靠過來,我給你揉揉。”
湯煦躺在程教授大腿上,舒服地眯眼睛,享受他老師給他緩解胃撐的按摩。
程博昊說:“以前你最喜歡吃西瓜,自己覺得難受了才不吃。還真是三歲看大。”
小年輕被說得不好意思,又覺得程教授說的有道理,他咧嘴笑說:“原來老師你全都記得啊。我媽還說,我小時候可粘你了。”
程博昊不可置否,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和平日裡也是不一樣,說話聲音都能聽出溫柔,“你那時候每天都把肚子撐得圓滾滾,真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