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那人。
他抬頭看看碧空如洗的蒼穹,眼中晦暗不明。
而後,微微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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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至,蒼暮山的雪,像是傾天瓢潑的飛絮,白如珠,密似針,梅枝都被濃雪壓彎了去。
梅林中央的梅心亭內,謝隨曄坐在石凳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抱著本古籍研究招式,一手拿劍比劃,在空中胡亂刺來刺去。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輕微的咳嗽聲,謝隨曄反射性般,一招回身,劍直直抹了過去。劍刃險險擦過那人腰際。
還有甘佴躲閃得快,否則腹部估計會豁出一個血流如注的大口。
見來者是甘佴,謝隨曄收劍立於身後,皺起了眉:&ldo;抱歉啊,差點誤傷神君,可是,你怎麼每次來都不說話啊!傷了你可如何是好?&rdo;
甘佴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挑:&ldo;就憑你個凡夫俗子,還想傷本君?&rdo;
謝隨曄不甘道:&ldo;凡人怎麼了?上次切磋我不是還贏了你嗎?&rdo;
甘佴扶額:&ldo;算了算了,此番我不是來同你爭吵的。講正事。&rdo;
謝隨曄疑道:&ldo;什麼事?&rdo;
&ldo;上神回來了,不過自他一到宮中,便將自己關在密室,不知現今情況如何。&rdo;
密室是隻有寂寧一人方可進入的,其餘人沒有進入的秘訣,無法硬闖。
謝隨曄一顆心隨即便懸在了喉頭:&ldo;師父他……無礙吧?&rdo;
甘佴搖了搖頭:&ldo;我並不知。只是他回來時,臉色蒼白,甚是虛弱。但白原上神讓我去九重天,我無法抗命不從。所以,上神就需你來照……餵!謝隨曄‐‐&rdo;
謝隨曄根本無心去聽後面的話,單單&ldo;甚是虛弱&rdo;四個字就讓他驚起,隨即大步一邁,朝冰宮的方向奔去。
來不及帶傘,大雪落了滿身,等他到的時候,全身已然被嚴寒的雪水浸透。然而密室入口大門緊閉,寂寧還在室內。
謝隨曄這才回過神來,撐著大門氣喘吁吁,之後便靜靜坐在門口,等寂寧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日落月升,周圍逐漸黑暗沉寂下去,謝隨曄起身點燃一盞燭火,冰門終於開啟,發出巨大的摩擦聲,尖銳刺耳,驚得謝隨曄一蹦三尺高,繼而回頭,萬分熟悉的面容與平時的冷峻不同,在微弱的燭光下更為素淨柔和。白衣仙人甫一抬頭,便見到了謝隨曄那張滿是笑意的臉。
&ldo;師父,您出來啦?&rdo;
&ldo;嗯。你在此地作甚?&rdo;
&ldo;等你。&rdo;
&ldo;等……我?&rdo;寂寧回頭,疑惑不解。
謝隨曄本還想說些什麼,然而見到寂寧面色如常,卻心中生疑,沒有甘佴說得那般嚴重,還是說寂寧方才已經自我療傷好了?
寂寧又悄然走近謝隨曄,他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不止,高大的身影擋住燭光。他安撫道:&ldo;你近日練功愈發刻苦,修為也頗有長進,天色已晚,不急於這一時請教,你且回房好生歇息罷。&rdo;
&ldo;不是的,我‐‐&rdo;
&ldo;嗯?&rdo;
&ldo;沒什麼,那師父我先回房了,您也好好保重身體。&rdo;
謝隨曄經過上次的重罰,脾性確實收斂了不少,乖乖地回了房。畢竟還是寂寧的徒弟,言語上的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