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永康有些糊塗道:“難道還有什麼厲害角色在宣府嗎?”
“沒有”沈默搖搖頭,一指那棋盤道:“好比這下棋,你不能只盯在一隅的廝殺上,要站得高一點,看得遠一點。其實這宣府好比戰場,我們、楊順路楷,還有那些宣府土著,就像對壘的三方軍隊,陣前衝殺固然很重要!但真正決定勝負的地方,也許在戰場之外數百里,你明白嗎?”
年永康有些似懂非懂道:“大人的意思是,運籌與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雖不中亦不遠矣。”沈默頜首道:“你是我老師的恩人,便也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不瞞你說一現在的朝堂雖然看似一切照舊,實則已經到了黎明前的黑暗,轉折的關鍵點。這是各方勢力都心知肚明的,所有人都在為那個時玄,全力做著準備,一次次看似平地突起的事件,都是一場場殊死的較量!”說著看他一眼,緩緩道:“宣府這裡也不例外。”話也只能點到即止,再說多了就不合適了。
年永康聽得驚心動魄,好半天才乾嚥唾沫道:“這麼說,這回咱們是贏定了?”
“不能那麼說”沈默搖頭道:“還是好比打仗,哪怕統帥謀劃再高超,後勤供應再充足,前線將士不拼死作戰,想要取勝也是枉然。”
“我明白了”年永康緩緩點頭道:“大人的意思是,現在我們應該拋開一切顧慮,痛痛快快搏一把!”
“不錯”沈默讚許的領首道:“你的悟性確實好啊”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道:“不該僅僅屈就在宣大,你應該獲得更廣闊的舞臺。”
這個就是悟性不好也聽得懂,年永康激動單膝跪下道:“謝大人栽培!”
沈默笑著把他扶起來,道:“我這個外人,也只能提個建議,關鍵還看你做得怎樣,做得好才會有人買賬。”
這時雞叫頭遍,年永康輕聲道:“天快亮了”
沈默點點頭,沉聲道:“不管好的壞的,結果都快出來了。”一句話洩露了他的心理,原來也不是那麼篤定。
一刻鐘後,結果果然出來了,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沈默輕聲問道:“什麼事兒?”年永康卻似乎從中聽出了一絲顫抖。
“大人,陳府臺帶著諸位大人,在外面求見。”三尺緩緩道。
沈默幾近凝固的剝情,立刻舒緩平來,跟年永康相視一笑,高聲道:“快快有請!”幾家歡喜幾家愁,看著手下文武一個接一個的離去,最終只剩下他踉蹌楷兩個,楊順心中充滿眾叛親離之感,咬牙切齒道:“老路,事已至此,我們只有跟他們拼了!”
路楷也一臉灰敗,重重點頭道:“既然不給我們活路,咱們還在乎什麼!只能拼死一搏了!”
“好,既然你也同意”楊順道:“我這就召集親兵,把他們端了!”
路楷哭笑不得道:“我說的拼,不是這個意思說著壓低聲音道:“姓沈的畢竟頂著欽差的名頭,咱們不能跟他動武。
“都這時候了,還管他欽差不欽差?”楊順兩眼瞪得跟牛眼一樣,道:“隨便編個理由,就說他得病死了報上去小閣老會替咱們打圓場的。”
“唉,今時非比往日了。”路楷搖頭嘆息道:“小閣老也救不了咱們,”
“你太悲觀了吧,老路。”楊順不認同道。
“想想吧,一個小小的四品御史,單槍匹馬來宣府,竟敢將地方文武一鍋端了,若不是後面有人撐腰,他幹嗎?”路楷陰著臉道:“除
“誰在給他撐腰?”楊順道。
“除了徐階還有誰?”路楷恨恨道:“也只有那老東西,能說動楊博那老滑頭了!”
“楊博?怎麼又扯上楊博了?”楊順徹底被他搞糊塗了。
“怎麼會扯不上楊博?。路楷恨聲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