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吉知道老高不是軟柿子,也敢隨便捏了,便也哼一聲,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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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怪異的氣氛中,會議草草結束。
會後,自然要為高拱安排住處……因為頻繁的人事變動,內閣的住宿生了很大的變化,到今天為止,是李net芳和沈默各住一個單間,然後張居正和高儀,陳以勤和趙貞吉一屋。所以要麼把眾人打1uan再分,要麼就直接和沈默一個屋。
瞭解了情況後,未待安排,高拱對李net芳道:“別折騰了,我跟江南一屋就是了。”昨晚決定後,才想起問一聲道:“江南,你沒意見吧?”
“求之不得。”沈默笑容真誠的緊握著他的手道:“喜新鄭公起用,素在同心,世事尚可為也!”高拱聞言笑容滿面。
因為高拱暌違已久,自然要先熟悉政務,所以這第一天沒有什麼具體的差事,只是閱看奏章,旁聽其餘人開會,然後就是在趙貞吉飆的時候,將其勢頭壓住。一天下來,鬧得一向所向披靡的老趙十分不爽。
對於這一切,眾人看在眼裡笑在心裡,暗道:‘這下趙霸王可有對手了。’
不知不覺到了申時,因為今日開會太多,有兩摞奏本沒有閱完,是以沈默讓人跟家裡說一聲,今晚就不回去了……內閣諸公克己勤勉,早就對此習以為常。
晚飯前,沈默讓書吏將剩下的奏本搬回值房,待用完晚飯,他便回到東邊第一間值房中,繼續未完的工作……其實沈默一般是不加班的,更不會把工作帶回值房,也不知今天是為何破例。
批了開啟一刻鐘後,mén被推開了,沈默抬頭一看,高拱果然回來了,便擱下筆道:“吃飯的時候沒見著,還以為你回家了呢。”
“嗯,我是回家了,不過又回來了。”高拱一面在水盆中洗臉,一面道:“老婆子病了,不放心啊。”
“那還回來幹什麼,也沒有什麼要緊事。”沈默微笑道。
“待不住啊,”高拱從臉盆架上扯一條mao巾擦臉。沈默很想說,那是我的mao巾,但忍住了沒言語。便聽高拱接著道:“今兒我冷眼旁觀了一天,現內閣的現狀不容樂觀啊。”
“哦?”沈默合上奏本,將其在手邊放好,等著高拱繼續往下說。
“推諉扯皮、效率太低,因循守舊、不合時宜。”高拱總結出十六個字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改變!”
“是吧。”沈默微微點頭,面容在燈光下有了幾分神秘的sè彩,道:“你準備怎麼幹?”
“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高拱悠悠道:“我想先跟你確認一件事。”
“可以。”沈默淡淡道。
“你認識邵大俠嗎?”高拱緊緊盯著沈默道。
“邵大俠?”沈默的目光先是一陣mí茫,但很快點點頭道:“打過一次jiao道……南京振武營兵變的時候,他送了一船銀子來給我解了圍。”話雖如此,但沈默面上並沒有什麼感jī之sè道:“這是個著名的掮客,他的背後有很多大家族的影子,讓我欠了這個人情,到現在心裡還忐忑不安。”
聽沈默說的十分坦白,高拱反而沒了那份篤定,míhuo道:“這麼說,他不是你的人了?”
“不是。”沈默緩緩搖頭道。
“……”高拱陷入了沉默,他對邵大俠的感情十分複雜,一來,當然是感jī了,知恩圖報是他的本sè。二來,卻又不乏警惕和戒備,這也不難理解……一個江湖人士,竟然能和宮中大璫聯絡上,左右內閣大學士的去留。荒謬的故事背後,不知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又不知會對自己將來,構成怎樣的威脅。
良久高拱才吐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