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勳貴是可以信任的,他們手下的禁軍自然也可以信任。”“朕怎麼聽說,那幾個世襲罔替的公侯,都跟他打得火熱呢?”萬曆搖頭道:“別讓他們玩出個華容道來。”“皇上多慮了”張四維搖頭笑道:“大臣來來走走,換了一茬又一茬,他們卻一直在那裡。百年的公侯世家,只要大明不滅,便能一直昌盛下去,這是他們的根本利益所在,所以皇上不必擔心,他們會跟大臣攪在一起,哪怕那個人是沈默,也不會例外至於您說的打得火熱,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萬曆終於放下心來,沉聲道:“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負責!”說著提筆寫一道手詔,又拿出那面金牌交給張四維道:“辦成這件事,你就是首輔!”“多謝皇上恩典!”張四維一臉的,心裡卻破口大罵開了:“奶奶的,叫huā子的後代就是不開眼”就算不辦這件事,也該他來接任次輔,這算哪門子恩典?
張四維回到文淵閣,就見自己的shì從站在自己的值房外張望。
一看到他回來,那shì從飛也似的跑過來,1小聲稟報道:“舅老爺來了,帶著火呢。”
張四維點點頭,不動聲sè道:“你守住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說完便走到門口,推門進去,果然看到王崇古一張黑臉,正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荽舅怎麼來了?”張四維關上門,走到桌邊,給王崇古斟一杯茶:“有事兒你讓人叫一聲,我過去就是了。”
“你如今今非昔比,成了首相大人。”王崇古卻不伸手接,把他晾在那裡:“我不過是區區一尚書,哪敢在您面前裝大?”
“舅舅說笑了。”張四維不尷不尬的笑笑,很自然的收回手,將那杯茶水自己喝掉,坐在他邊上道:“別說我還不是首輔,就算當上了,您不還是我的老皇舅?”“別給我灌míhún湯”王崇古是最喜歡這個外甥的,往常他這樣一說,多大的火都消了。但今兒個卻依然黑著臉道:“我問你,沈默他爹的死,是不是你乾的?”“天下人都懷疑我,舅舅也不該懷疑我啊!”張四維矢口否認道:“我怎麼會幹出這種蠢事?我爹也還在世啊!”
“我想你也沒那麼蠢”王崇古的臉sè這才好看點。七年前楊博去世,指定讓張四維接班。為了讓外甥儘快樹立起威信,王崇古刻意不過問晉黨的事務,因為他相信楊博的眼光,更相信張四維的能力。
幾年下來,張四維確實展現出非凡的能力,他將原本就聯絡密切的晉黨,打造成了組織嚴密、服從xìng很強的集團,當然只服從他一個人。而王崇古也自食其果,真成了啥也管不著的名譽長老。
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邊緣化,以他在晉黨深厚的人脈,只要他想知道什麼,就一定會知道:“可是為什麼我聽說,你曾經調動咱們在紹興的暗樁,跟蹤過沈太爺的行蹤呢?”
“只是做做樣子給皇帝看而已。”張四維先是一驚,但很快便穩住道:“但動手是絕對不會的!”說著苦笑一下道:“沈家的shì衛,都是百戰餘生的精兵,你覺著咱們的人有可能得手麼?”
“凡事總有意外,說不定就走了狗屎運呢。”王崇古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已經是信了,他嘆口氣道:“這件事,沈閣老肯定要徹查的,查來查去查到你頭上,可就是黃泥巴掉到kù襠裡,有嘴說不清了。”“哎”張四維苦著臉道:“我也正在發愁此事,真不知是哪一路缺德鬼,敢做不敢當,卻要連累別人。”“那也是你有虧心的地方在先。”王崇古道:“要真不是你做的,那就跟我走一趟,去跟沈閣老說清楚了。”
“怎麼說?說我只是盯了伯父幾天的梢,沒打算把他怎麼樣?”張四維搖頭道:“舅舅,這種事解釋不清的,只能隨他想了。”
“你可知道這樣的後果?!”王崇古面sè嚴峻道。
“無非就是兵來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