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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害怕

聶忱走進了崔家大門,被人帶去了前院的書房之中。

定寧侯府崔氏,太祖時立下大功授丹書鐵券,如今已經傳了四代,第三代定寧侯在邊疆打了敗仗,葬送了幾萬雄師被朝廷責罰,從此不得重用,崔家也開始顯出敗象,直到十三歲的崔禎偷偷離開家邊疆投軍,才算逐漸扭轉了定寧侯府的局面。

崔禎總會挑選出挑的崔氏子弟帶上戰場,有意的培養族中子弟,可見崔禎是個目光長遠之人,所以與這位侯爺相處,要愈發多幾分小心。

聶忱見到屋子裡的兩個人,立即向主位上的崔禎行禮:“聶忱拜見定寧侯爺。”

語畢又轉向崔渭,喚了一聲:“崔大人。”

崔渭伸手道:“聶先生請坐吧!”

下人端了茶上來,輕輕地闔上了書房的門。

崔渭接著開口道:“聶先生可知我們為何請你前來?”

聶忱點點頭:“侯爺和崔大人為的是太原城內的幾樁案子。”

聶忱不等崔禎和崔渭再問話,接著道:“在下常年在坊間行走,做的都是走鏢、緝捕朝廷懸賞的逃犯、為朝廷探查案情之事,能被侯爺喚來崔家,定是與這些有關,太原府如今鬧得最大的就是盜匪案,侯爺是想要在下在坊間幫侯爺查問訊息。”

聶忱說完話抬頭直視崔禎:“不過在下這樣行走坊間的人,也有自己的規矩,在下事先向侯爺稟告,以免日後侯爺怪罪。”

崔渭微微皺眉,側頭看了一眼崔禎,見崔禎臉上沒有怒容,這才鬆開了眉角,不過這次卻沒有擅作主張回應聶忱。

崔禎道:“說吧。”

聶忱這才道:“我們這種人乃市井小民,靠的是朝廷懸賞過日子,讓我們查案,我們只會在意案子本身,絕不敢妄議權貴和時局。”

這話說的十分含蓄,崔禎目光深沉,這聶忱的意思是說,只會拿錢為他辦事,不會依附他成為崔家的人,他還沒有開口提及這些,聶忱拒絕的倒是很乾脆。

崔禎看一眼崔渭,崔渭掀開茶盤上的遮蓋,茶盤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十個20兩的銀錠。

聶忱站起身:“多謝侯爺。”說到這裡不禁臉上露出些遲疑的神情。

“怎麼?”崔渭看出端倪,“嫌銀子不夠?”

聶忱道:“在下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侯爺對此案應該有些線索,這一點恐怕衙門都及不上,為何會召在下這樣的人前來。”

崔禎抬起眼睛,目光中略微帶著幾分殺氣,那是常年馳騁沙場的武將才會有的威勢:“你知曉些什麼?”

聶忱不卑不亢:“周家女眷不曾帶訊息給侯爺嗎?”

崔渭臉上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逝,崔禎面色卻依舊平靜:“你怎知周家女眷會帶訊息給我?”

聶忱道:“那要從近來山西的幾樁盜匪案說起。”

去年山西旱情,朝廷雖下發了賑災糧,卻還是因此多了不少流民,入春之後開始有流民踞山作亂,府衙發了種子和田地進行安撫,讓流民耕種恢復農事,此舉甚為有效,山西的流民也算得到了控制。

誰知入夏之後,又開始發生盜匪案,那些大商賈有鏢局押送貨物他們不敢下手,那些獨自行走的小商賈屢屢受害,太原府同知親自查案卻一無所獲。

這些情形崔禎、崔渭自然早就知曉,聶忱也不多說:“那些盜匪案中商賈雖丟失了財物,卻不曾有人因此喪命,直到丁老爺那一樁案子,盜匪不但搶奪了丁家的財物,還向丁家商隊所有人下了殺手。

丁老爺重傷後僥倖逃脫,在官路上遇見了周家女眷的車馬,等府衙的人趕到時,丁老爺已經喪命了,丁家人死狀十分悽慘,特別是丁老爺父子全都受過折磨,這樣的情形要麼是兇徒洩憤,要麼是想要從他們口中得知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