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傅明，又有什麼幹係。

心臟砰砰地跳。一下一下，速度加快。

傅明垂下眼瞼，望著面色灰敗的小師弟，身體裡那點兒鮮活的感情一點點被吞噬，無處可尋。

不知不覺，外面的雨停了。天地一片安靜，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清晰聽聞。

傅明脫了外衣，蓋在紀潛之身上。

&ldo;再見。&rdo;

他輕聲說著，站起身來，徑直離開。

半面崖向北，是連綿起伏的群山，一眼望不盡的浩渺樹海。地勢詭奇，道路難行。如若外人闖入，極易迷失其中。

也虧傅明在半面崖山頂上耗了多年時光，對下面的景況無比熟悉，知道大致出路方向。即便如此，他也花費了足足三四個時辰，才繞到了正確的出口。黑燈瞎火的夜晚，實在增添不少麻煩。

而今天色將亮，他只需再爬一段山路，從林子裡出去，就能走到官道上。

但就在他昏昏欲睡心不在焉地走著的時候，前面樹林冒出了幾個模糊人影。

傅明心中一悚，來不及辨別清楚，身體先於大腦行動，從側面的山坡翻滾下去，躲藏進一叢茂盛植物中。

沒有再動，他仔細聆聽著周遭的動靜。

隔著遙遠距離，隱隱傳來嘈雜話音，似乎爭吵著什麼。待離得近了，便清楚聽到紀潛之的名字。

原來這幾個人，正是半面崖上的追殺者。

&ldo;這路真他孃的難走！臭老頭兒住的什麼鬼地方，想去山崖底下竟這般費事，害老子繞了一晚上……&rdo;

抱怨的是其中脾氣最暴躁的一個，傅明認識這聲音。

&ldo;是你性急。按我說，完全可以先休息，天亮了再回來找，反正那小崽子中了赤鴉堂的毒鏢，決計是活不成了。&rdo;

另一人不緊不慢地說著，一幅輕描淡寫的口氣。

傅明不自覺收緊手指，受了傷的位置，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ldo;萬一找不著咋辦？看那下邊有河，說不定早就被水沖走啦……&rdo;

&ldo;廢話不必多說。&rdo;冰冷男聲響起，打斷了那人嘮叨，&ldo;此事非同小可，我總得見一見屍體，才能放心。&rdo;

此人發話後，誰也沒再吭聲。幾個人朝著半面崖行進，誰也沒有發覺傅明的存在。

半晌，脾氣最壞的那個忍不住又開口，問道。

&ldo;二堂主，您為何對紀家小兒如此執著……&rdo;

&ldo;閉嘴。&rdo;

……

腳步聲逐漸遠去。傅明依舊一動不動地藏匿著，直等到對方徹底走遠，才重新回到路上。

天色大亮。初日的晨光照耀大地，新的一天來了。

他站在那裡，對著自己的影子出了會兒神。耳朵裡塞滿了各種亂糟糟的聲音；追殺者的對話，滂沱大雨，師妹靈動的笑聲，老幫主強迫般的囑託。

以及某個堅定清晰的嗓音。

師兄。

傅明閉眼，放棄般笑了一笑，轉身向半面崖奔去。

抄近道，走小路，避開其餘人等。想來簡單，著實危險，傅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口氣吊在胸裡，硬是跑了好幾裡地。

回到岩石那裡時，紀潛之仍舊好好躺在地上。傅明摸了頸側，還有跳動和溫度。他從身上袖口撕了幾條布綹子，將紀潛之綁在背後，略一思考，又把對方鞋子脫掉，遠遠扔進山澗裡。

做完這些，傅明背著紀潛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