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接過手帕，擦乾臉上的雨水。他自然不能答出真名，便隨口捏了個名字。

&ldo;我叫路人甲。&rdo;

紀潛之沒有多想：&ldo;路少俠從何處來？&rdo;

&ldo;北邊的小地方，不值一提。&rdo;傅明半真半假地說著，&ldo;閒來無事，在江湖上走走，權當見個世面。&rdo;

&ldo;其實哪有什麼好看的，世道亂的很……&rdo;紀潛之搖頭，視線落在傅明破爛衣衫上，突然不動了。

&ldo;你這衣服……&rdo;

糟糕。

傅明猛然想起，他穿的還是幾天前專門搞壞的衣服。當時他自稱是常順山莊的僕人，被山賊搶劫，坐過這輛馬車。雖然滿臉泥土血汙的模樣和如今大相逕庭，但如果辨別衣服，立刻就能認出他來！

背上汗毛根根豎起。剛暖和過來的身體，又開始手腳發涼。

如果被認出來，事情會變得非常麻煩。

哪知紀潛之目露同情之色，溫聲說道：&ldo;路少俠看起來路上受了很多罪。&rdo;

原來是說這個。

傅明稍微鬆口氣，裝作不在意地擺擺手。

&ldo;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很多事。&rdo;

&ldo;比如今晚？&rdo;

紀潛之把玩著手中茶杯，微笑問道，&ldo;落馬鎮死傷無數，你見了，也不怕？&rdo;

傅明搖頭。

他知道這只是虛擬的東西。是文字幻化的世界。裡面的角色，在他眼裡，就像rpg遊戲裡的npc一樣。生或死，哭或笑，於他都沒有什麼關係。

也很難產生真實感。

&ldo;你這人真奇怪。&rdo;紀潛之說，&ldo;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當眾提起紀桐的名字，甚至還想阻攔我。要不是我心情好，幾條命也不夠你用的。&rdo;

傅明想，我這不是沒辦法嗎。如果不阻攔紀潛之，劇情就會神展開，說不定直接搞到大結局去了。妥妥的悲劇。

&ldo;你在落馬鎮說的話，我都記著。聽話裡意思，你倒和別人不太一樣。&rdo;紀潛之摩挲著茶杯邊緣，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長舒展，動起來格外賞心悅目。&ldo;說說看，你對紀家的事情有何想法？&rdo;

來了！

這是個感化反派的好機會。

傅明打起精神，無比認真誠懇地說道：&ldo;紀大俠英名傳遍天下，我從小便敬佩他……&rdo;

&ldo;說重點。&rdo;

&ldo;紀家血案不是他做的。&rdo;

眼見紀潛之似乎提起來點兒興趣，傅明繼續補充：&ldo;紀大俠是被陷害的，兇手另有其人。&rdo;

&ldo;哦？&rdo;

紀潛之望過來，眼神波瀾不驚，彷彿將傅明徹底看穿。&ldo;你知道兇手是誰？為何陷害他？&rdo;

&ldo;我不知道。&rdo;

傅明答得坦然。其實他知道，但他現在不能說。劇透要不得，事情得按順序一件件來。

對面的魔教教主呵笑一聲，隨意躺在榻上，不再看傅明。長長黑髮披散下來，遮蓋住臉上神情。從傅明的角度望去，只能瞧見他輪廓優美的側臉，如同雕刻好的塑像，沒有生命氣息。

&ldo;我以為你知道些什麼。&rdo;紀潛之說，&ldo;奉承的話，我聽膩了，你不說也罷。&rdo;

&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