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無妨。&rdo;

&ldo;哪怕波及無辜？你要報仇，卻也會生出新的仇恨。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放下過去……&rdo;

眼前一花，傅明被推倒，脊背狠狠撞擊在屋頂瓦片上。紀潛之揪著他的領口，一字一句地質問。

&ldo;你知道什麼？&rdo;

&ldo;家族，師門，所有的人都死了，他們難道不無辜？&rdo;紀潛之居高臨下俯視傅明，就像在看一個傻子，&ldo;你們正道人士，總愛說些沒用的漂亮話。&rdo;

肩胛骨硌得生疼。傅明想要挪動身體，但此刻他動彈不得。

&ldo;這不只是紀家的事。&rdo;

紀潛之說，&ldo;我無需和你解釋。現在你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rdo;

傅明立刻點頭。紀潛之放開他，默不作聲地獨自喝酒。

過了片刻，傅明又說。

&ldo;其實不一定要做魔教教主，當個正道大俠也挺好的。等你忙完，可以考慮一下。&rdo;

回答傅明的，是酒罈摔碎的聲音。在同時他跳起來，靈活躲閃著襲來的碎瓷片，翻身躍下屋頂。

&ldo;教主息怒，教主息怒哇……&rdo;

傅明一邊喊著，用輕功逃出庭院。被驚醒的程家晏猛然坐起，茫然四顧，不知發生何事。

&ldo;怎麼了？怎麼了？&rdo;

傅明離開前院，沿著昏暗無光的小道前行。他的腦袋嗡嗡作響，悶重而混沌。或許是喝了太多酒，連思考和行動都變得異常起來。

&ldo;我這是在做什麼……&rdo;

他自言自語，低低笑起來。

&ldo;竟然對一本書真情實感？&rdo;

紀潛之只是虛擬的人物。是書裡的主角。而傅明的任務是修正書內劇情，調查缺失細節，挽回主角的未來。

除此之外，任何多餘的事都不該做。

任何多餘的感情也不該產生。

翌日，程家晏救治的病人醒了。

聽聞訊息，傅明立即趕過去。剛清醒的夏家大少爺坐在床沿，神情迷茫，沉默不語。

程家晏替此人把脈，又問了幾句，沒能得到應答。

紀潛之撥開程家晏，站到夏家少爺面前，彎腰與其對視。

他說了三句話。

&ldo;你父親死了。&rdo;

&ldo;夏有天現在是夏川閣閣主。&rdo;

&ldo;你知道自己被誰下藥？&rdo;

聽完紀潛之的言語，夏家大少爺眼珠微動，似是極困難地開了口。多年未曾正常說話，他的聲音粗糙艱澀，如同石頭磨礪砂紙。

&ldo;父親……何故逝去？&rdo;

紀潛之不答。他的眼神冰寒徹骨，死死盯著對方。

迫於威壓，夏家大少爺不得不放棄提問，轉而說起下藥的事來。他的身體在不自覺地顫抖，彷彿隨時可能昏厥過去。

&ldo;長夢丹……是二弟騙我吞服。怪我大意……察覺時已經太晚。我從不知他將我當做眼中釘，也不知他如此渴望閣主之位……&rdo;

&ldo;夏川閣心法只傳閣主，父親常說，如若我繼承夏川閣，就傳我心法。是我辜負了他的期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