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灼燙的液體接觸到肌膚，讓傅明生生打了個激靈。

&ldo;教主。&rdo;

白梟站在窗外，看了傅明一眼，欲言又止。

&ldo;無妨。&rdo;紀潛之淡淡說道，用手巾擦拭著臉上血汙，&ldo;挑重要的說，其餘瑣事你自行處置。&rdo;

&ldo;是。&rdo;

傅明習慣性地豎起耳朵，想聽清白梟的匯報內容。然而劇痛感猛然襲來，瞬間奪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幾乎是反射性地，傅明挺直了脊背，差點兒整個人彈跳起來。

&ldo;請不要亂動。&rdo;那郎中一邊說著，動作利落地切開傅明腿部的皮肉。黑紅色的濃稠液體緩慢流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惡臭。刀刃碰到骨頭，密密麻麻的疼痛順著腿部神經爬上來，直竄進傅明的腦袋。

真他媽要命。

傅明緊咬著牙齒，強迫自己不要嘶喊出聲。眼前一陣陣發黑，疼痛與暈眩感來回敲打著太陽穴，連帶著耳朵裡生出許多亂糟糟的嗡鳴。白梟的聲音如同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斷斷續續模糊不清。

&ldo;赤鴉堂……聶長海……武林大會的籌備……&rdo;

&ldo;……北邊綠林禍亂，結盟三家共同鎮壓……石永蒼分身乏術，赤鴉堂內只剩韓元據守……派不上用場……&rdo;

傅明長長短短地呼吸著，嘴裡全是血腥味兒。他扭頭朝紀潛之望去，只看見一張平靜而淡漠的側臉。窗外絲絲縷縷的日光落在那人身上，彷彿失了溫度，只顯得蒼白刺眼。

白梟的聲音仍在繼續。

&ldo;夏有天買下了桃花小塢，其餘十一家妓館也都有他插手的鐵證……此外，不單是洛青城，沿途的那幾家也……&rdo;

聽到這裡，紀潛之出言打斷：&ldo;外頭有沒有風聲？&rdo;

&ldo;有人傳，但信者不多。&rdo;白梟答道，&ldo;夏川閣根基深厚，難以撼動。&rdo;

紀潛之微勾唇角，似是嘲諷。

傅明沒有聽全談話內容，但憑藉著對劇情的掌握，連蒙帶猜，也能知道不少重要資訊。只是此刻精力不足，無法深入思考其中關聯。

腿部斷骨已經固定，年輕郎中仔細纏裹好傷口，又替傅明處理了身上的擦傷扭傷。不等傅明道謝，此人轉身面朝紀潛之，喚了聲教主。

紀潛之並不看他，繼續聽著白梟的言語，偶爾插話幾句。那郎中不敢抬頭，畢恭畢敬地捧起紀潛之的右手，開始清理上面的血痂。

傅明隱約想起，幾日前兩人墜崖，紀潛之為了救他，右手嚴重受傷。

他一直不清楚紀潛之救人的原因。關心？憐憫？善心大發？或是因為他編造的那些關於身份的謊言，讓紀潛之產生了猶豫？

‐‐師兄的舊友，紀淮的愛慕者。

現在想想，這內容也真是瞎扯。

傅明心裡苦笑，身體靠著車廂，逐漸放鬆下來。不知不覺，白梟和紀潛之的談話聲也停止了。郎中包紮好紀潛之的右手，收拾藥箱退了出去。沒過多久，外頭車夫揮起馬鞭，車輦開始移動。

紀潛之回過頭來，沖傅明笑了一笑。

&ldo;我們回魔教。&rdo;

自然，傅明沒有拒絕的權利。

其實這樣也好。呆在主角身邊，方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