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鎮定情緒，他端起茶杯，打算喝口茶水壓壓驚。殊不知一舉一動，全部被紀潛之看在眼裡。

端茶的姿勢，吞嚥的動作。

甚至眼角眉梢細微的變化。

&ldo;光喝茶沒什麼意思。&rdo;紀潛之提起酒壺，親自為傅明斟滿一杯，勸道：&ldo;這是新送來的酒，喚作&l;滿懷香&r;，滋味上等，不如嘗嘗看？&rdo;

傅明向來不愛喝酒，立刻推拒。

紀潛之也不強求，用手指摩挲著酒杯邊緣，低聲笑了笑。

為緩解氣氛，傅明輕咳一聲，出言解釋：&ldo;我不能沾酒，喝了會吐。&rdo;

&ldo;我知道。&rdo;

紀潛之應和著，語氣似是懷念。

傅明疑惑，想問什麼，又沒有說話。他的視線掠過飯桌，看到紀潛之面前只放了一碟白麵饅頭，配菜少許。比起自己豐盛的飯食，實在簡陋得多。

這幾日共同進餐，紀潛之吃的東西大抵如此，沒什麼花樣。

作為魔教教主，這日子過得也太清貧了些。

紀潛之注意到傅明視線，自己也看了看碟子裡的饅頭，略微搖頭，淡淡說道：&ldo;他們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是做得太精細。&rdo;

&ldo;我自小不愛吃饅頭，為此常受父母訓誡。後來經歷得多了，漸漸沒了挑剔的毛病，但絕對談不上喜歡。&rdo;紀潛之掰了一塊饅頭，送進嘴裡。動作雖然隨意，卻依舊透著一股子優雅。&ldo;師兄帶我出逃時，手中拮据，我倆經常忍飢挨餓。師兄照顧我，哪怕身上只剩兩文錢，也換成饅頭給我吃，自己卻水米未進。&rdo;

傅明隱約對此事有印象。

好像是在前往樂陽山途中，經過某個破爛村莊時，自己去換食物，而紀潛之遇見了赤鴉堂的追殺者。幸好自己回來及時，阻攔一場衝突。

為了讓紀潛之冷靜下來，他當時說了些不太中聽的話。

‐‐你該慶幸他沒認出你，不然現在就輪到我收屍。

‐‐真要送死，我不攔你。

現在想想，這些話的確很刺耳。

傅明還記得當時的畫面。身形瘦小的孩子坐在屋簷下，狠命將饅頭塞進嘴裡。因為下雨的緣故，紀潛之臉上都是水，濕漉漉一片。

&ldo;年幼不懂事，總覺得師兄太過冷漠，卻不知道他的苦衷。長大後獨自闖蕩，吃的虧多了，終於學會辨識人心。&rdo;紀潛之抬眼望著傅明，&ldo;睹物思情，便有了吃饅頭的習慣。讓你見笑了。&rdo;

傅明搖頭，心裡覺得不自在。紀潛之這番話，彷彿就是對他說的。

吃完飯，紀潛之邀請傅明切磋劍術。理由是休養多日需要舒展筋骨，而傅明是個很好的練習物件。

恰巧白梟來訪，拿著一疊書信，似乎想要稟報什麼，看這情形又默默閉上了嘴。

傅明不清楚紀潛之的意圖，出於安全考慮，他提議紀教主可以找明華切磋。

&ldo;明華很忙。&rdo;

紀潛之如此答道。

白梟不吱聲，看了紀潛之一眼。

若不是因為教主連日不幹活，明華怎會忙碌至此。

罪魁禍首溫柔笑著，一臉事不關己。

&ldo;那就讓白梟陪你。&rdo;傅明繼續建議道，&ldo;白梟功夫比我好，打起來順手。&rdo;

&ldo;白梟也很忙，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rdo;

紀潛之說著，淡淡掃了白梟一眼。

白梟：&ldo;…&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