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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頁

有那反應快的,連忙扯著嗓子叫道:&ldo;快傳信武林盟主……&rdo;

最後一個字剛出口,他的喉嚨就被紀潛之劃開,血水流滿脖頸。

剩下的人,同樣沒能抵擋紀潛之與傅明的刀劍。

砍殺,清路。不留活口。

紀潛之一字未發,只是乾脆利落地揮劍,前行。傅明默默跟隨,幫著清理人口。他已經習慣這個世界的殺戮行為,刀口落在活人身上,和切割死肉毫無區別。

一切皆為虛假,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除了紀潛之。

在傅明眼中,真正從書裡活過來的人,只有紀潛之。

他抽回染血長刀,抬頭望向紀潛之的背影。漆黑的發,黯淡的衣,卻是世間最鮮亮的色彩。

兩人不聲不響,走過巷道,穿過一道道拱門,踩踏著不知是魔教還是武林正道的屍體。他們看見被燒成空殼的重花殿,殿前豎著的長杆上,懸掛了兩顆人頭。相似的枯槁面容,陰森可怖,緊緊相依。他們也看見狼藉遍地的軟香閣,珍寶盡失,床鋪坍塌,碎裂的屏風上倒伏著侍女的屍體。

寂靜的刑堂。

破敗的練功小院。

……

直至再也聽不見人聲,傅明終於確信,今夜的殺戮走到了終結。兩人均是疲累不堪,身上黏糊糊的,分不清是誰的血和殘渣。

由始至終,傅明沒見到一個魔教的活人,看來武林盟主手段同樣狠厲。

為了開啟新的江湖,這是必須做的事。方何沒有錯,可惜紀潛之不死,他犯下的殺孽就沒有任何意義。

傅明跟著紀潛之踏進一處露天庭園。四面迴廊環繞,遮掩著精巧的連排房屋。漫天星光灑落下來,周遭建築都籠著朦朧的紗。這景色似曾相識,隱約勾起傅明回憶。

去年,借著程家晏的機緣,他被白梟錯綁到魔教,在這間庭院三人共飲。也正是在這裡,恢復記憶的他與紀潛之交談,第一次亂了心神。

現如今,庭院裡沒有酒宴,也沒有昏黃的燈籠火光。地上到處都是胡亂擺放的酒罈,有開了蓋的,裂口子的,或者直接摔成了碎片。珍藏的酒液滲入草皮,與土腥氣混合起來,釀成刺鼻濃烈的酒味兒。此處房間直通酒窖,想必是武林的人搬運過酒水。

傅明抬目遠望,前方長廊裡漂浮著一團模糊白影,似是夜間的霧氣,又像星光映在窗欞的倒影。兩人走了沒幾步,卻見那團白影動了,輕飄飄地越出迴廊,落在草地間,展露出真實的樣貌。

‐‐是白梟。

衣衫破爛,身上沾著斑斑血跡,臉色依舊冷冽的白梟。

&ldo;教主。&rdo;

她開口,聲音沙啞粗礪,與明華無甚兩樣。

&ldo;我一直在等你回來。&rdo;

&ldo;明華也是。&rdo;

&ldo;教裡的叛徒,餘黨,死士……都在等你回來。&rdo;

&ldo;可是你始終沒有來。&rdo;白梟盯著紀潛之,眼睛似乎在笑,卻有盈盈水光。&ldo;大難當頭,你棄魔教於不顧。就連那對瘋子兄弟,都不會做出如此行徑。教主,不……紀淮,從頭到尾,這地方只是你用來復仇的棋子麼?&rdo;

面對白梟的質問,紀潛之什麼也沒說。

白梟垂下眼瞼,低聲道:&ldo;我去給明華收屍。紀公子自便罷。&rdo;

說罷,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路過紀潛之身側時,沒有半分留戀。傅明目光微轉,發覺她的右腿幾乎被鮮血浸透,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