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咬緊牙關,平靜與他對視:“民女只求自保,請王爺體諒。”
“本王的話還不足以為憑?”夏候燁眼中華光爍爍。
“空口無憑。”舒沫咬死不鬆口。
說白了,她與他不過素昧平生,憑什麼信他?
一句話,數百條人命,她輸不起。
夏候燁一生尊貴,只需一句話,一個眼神,就可令千軍喪膽,如今卻被女子逼迫,心中鬱憤當真難以形容。
他緊緊盯著舒沫,眸光兇狠,似要將她拆吃入腹。
舒沫硬著頭皮與他對視,一瞬不瞬,態度堅決:“請王爺諒解。”
夏候燁久久地審視著她。
這人說話的模樣還是這樣恬靜,淡淡的,沒有驚惶失措。
她明明是害怕的。
他銳利的眼神,並沒有忽略她身體的輕顫,以及額間細細的汗珠。
夏候燁忽然笑了,從懷裡摸索出一樣東西,利落地拋過去:“北地二十萬大軍的兵符,此物份量可夠?”
正文 二老爺回府
天還沒亮,永安候府西院就熱鬧了起來。
李氏指揮著丫環婆子灑掃庭院,擦拭桌椅,舒元琛的書房更是裡裡面面又重新整理一遍,直到再挑不出任何毛病。
兩位姨娘正房的事插不上手,各自把壓箱底的衣裳找出來,頭面首飾,金銀玉器戴了滿身,個個光鮮亮麗,透著喜氣。
皆因舒元琛在任上娶了位妾氏,季姨娘,今次卻是頭一回進府。
妾不比妻,想要顯示自己的身份跟得寵,就得把值錢的稀罕的都掛出來,免得新人一進門就給瞧低了去。
西府管家林瑞早早地備下十幾輛油車,帶了二十幾個精壯機靈的小夥子出城到碼頭上接人。
十二點左右,舒元琛的船到了碼頭。
林貴一眼就看到二老爺挨著船弦站著,身邊是個年輕的女子,許是嫌艙裡悶,早早出來透氣。
心裡便明白,這位就是老爺在任上新納的小妾,季姨娘。
令他意外的是,她身後站的婆子手裡,竟抱著個寶石藍披風裹著的嬰兒。
季姨娘生了小少爺麼?為什麼老爺的信上沒有提?
林貴愣神之間,舒元琛已望了過來,目光與他相觸,眼中便有了笑意。
“奴才林貴,給老爺請安~”林貴急忙搶步上前,給主子見禮。
又看一眼那女子,垂了頭道:“見過季姨娘~”
“嗯~”舒元琛點了點頭,率先下了船,先上了馬車:“我也乏了,虛禮就免了,先回府吧。”
林貴便指揮了人把舒元琛的行李裝了十幾大車,一行人浩浩蕩蕩開回舒府。
進了門,舒元琛先去東府,給舒家老太太請安。
舒家大夫人柳氏,二夫人李氏都在老夫人房裡候著。
一家人見了面,自然又是一番客套熱鬧。
坐定之後,舒府老太太笑吟吟地瞧著他:“聽說你房裡添了人,怎麼也不領來給娘瞧瞧?”
舒元琛白淨的麵皮上微微一紅:“正要挑了日子,讓她給母親敬茶。”
“選日不如撞日,不如乘大家都在,把茶敬了,也讓嫂子我開開眼,瞧瞧嶺南的美人。弟妹,你說可好?”大夫人柳氏跟著湊趣。
“母親和嫂嫂說好,那便是好的。”李氏淡淡地笑著,看不出跟平時有什麼兩樣。
這邊老太太身邊的丫頭錦繡,錦屏便出去把候在垂花門外的季姨娘給請進來。
不多會,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便在丫頭的扶持下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
長眉細目,斜挑的鳳眼,眼波流轉,外罩一領貂皮過腰小斗篷,底下是香草綠的暗紋繡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