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長嘆:“你們怎麼儘想美的事,不想想可能遇到的困難?此去關外,何止千里?關外盜賊流寇盛行,萬一遇到劫匪,丟了貨折了銀子事小,稍有不慎,丟了性命怎麼辦?”
只去過一次關外,就敢雄心勃勃,帶著自己的商隊一頭闖進去。
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嘆?
孫姨娘嗔道:“瞧你說的,你二舅也是不傻子,他到鏢行僱了鏢師護送的,不用擔心。”
“木已成舟,擔心也沒用了。”舒沫嘆口氣。
那些僱來的鏢師,又怎比得家中養的護院,莊丁?大難臨頭,只會自保,誰還為你拼命?
正文 張二奶奶'VIP'
宋嬸確也有些手段,不過一個晚上的功夫,已把舒沫交待的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精心挑了兩盆開得極豔的海棠,再掐了幾枝將開未開凝著水珠的蓮花,掐著舒沫給李氏請安回房的時間到了雅歆園。
立夏見是宋嬸親自來送,忙支使丫頭把海棠接了:“宋嬸辛苦了,請入內喝杯茶再走。”
綠柳在房裡聽到,拉長了臉很是不快:“這府裡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一個蒔花弄草的粗使婆子,也敢往姑娘房裡進?”
宋嬸剛好撩了簾子進門,聽到這句,倒不好再進來了:“姑娘教訓得是,是我魯莽了。”
“她呀,”立夏在後面俺著嘴笑:“是咱們府裡有名的辣子,宋嬸不必理會,只管請進便是。累”
“春紅,給宋嬸看坐。”舒沫已換過了家常的衣服,從裡間走出來吩咐。
宋嬸抱著花站在門邊,躬身向舒沫行了一禮,略有些拘謹地道:“七姑娘大喜。”
綠柳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這虔婆倒是精怪,知道挑著日子來。檬”
春紅忙輕推她一把,示意她當著人面,說話不可如此刻薄,倒被綠柳瞪回來。
立夏忙取了二百錢出來:“一點心意,宋嬸拿去打酒吃。”
“綠柳,上茶。”舒沫看她一眼,道。
“呀,”綠柳自視甚高,自然不願意給個婆子泡茶,立刻找了個由頭溜了:“我給姑娘燉著蓮子,倒是差點忘了!”
“還是我去吧~”立夏趕緊去泡茶。
“不用,不用~”宋嬸又忙搖手:“我給姑娘道了喜就走~”
“別忙著走,”舒沫過來,親自拉著宋嬸入了坐:“我正悶得慌,你來了正好說說話。”
似乎這時才看見她懷裡抱著一束含苞待放的蓮花,頓時又驚又喜:“呀,哪來的蓮花,真雅緻!”
“早上剛摘的,這東西好是好看,就是有一樣,不能離了水,要趕緊插到瓶子裡才好。”宋嬸臉上帶著恭維的笑。
“春紅~”舒沫轉頭,才一開口,春紅已笑盈盈地道:“知道了,我去裝些水來。”
“這花大氣,細頸窄口的梅瓶怕是不好看,需得弄個廣口的方瓶才好。”舒沫又說。
春紅本來要去拿桌上的梅瓶,這時只好改了道,轉身往外面走去:“我這就去找。”
立夏泡了茶出來,發現屋子裡的人都支走了,舒沫和宋嬸正相視而笑。
她微微輕嘆一聲,機警地拿了繃子坐到窗戶底下繡花,豎起耳朵偷聽兩人的對話。
從那日小姐聽到婚事,不先去見老爺夫人謝恩,卻往芳菲閣跑,她便知道,小姐定然是在謀劃什麼。
小姐對婚事不滿,小姐說的那些道理,在她聽來全都似是而非,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但至少有一件事,她想得再清楚不過——她的命運系在小姐的身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更十分明白,遇到小姐這樣的主子,是她的福氣。
儘管大多數時候,她都弄不明白小姐到底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