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比槍傷更嚴重的,是他右腿的傷情。先前為了震動那臺龐大而沉重的機甲,他將體內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腿上踢了出去,雖然成功地破壞了機甲伽工主炮的攻擊,然而那股巨力的反震,直接毀了他的右腿,此時他的右腿正以一種很恐怖的姿式扭曲著,裡面斷裂的骨頭正在戳著他紅腫的腿部肌肉。
很痛,痛到極致卻是麻木,許樂根本感覺不到。
地下停車場的雨水還在噴射,血腥味比先前淡了一些,焦糊味道卻是越來越重。不知道體育館遠處被機甲主炮擊中的房間,是不是正在燃起熊熊烈火。
許樂躺在地上沉默地握著那把陌生的金屬槍械。門的那方是幾名參與暗殺行動的武裝分子。那幾名武裝分子很明顯有軍方背景,習慣於跟隨機甲進行編組行動,然而對於單兵作戰,也並不陌生。
這種沉默而氣氛緊張的對峙並沒有維持多久,至少不像許樂此時感覺的那樣久。那群武裝分子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他耗,他們必須趕在聯邦強力部門反應過來之前撤退。雖然在第一憲章的光輝下,他們就算撤退,估計也很難逃出聯邦。
突突突突槍聲再起,無數子彈射擊在那扇沉重的門上,濺起火花與碎屑。如果地下停車場的這扇門不是金屬打造,只怕此時門後的許樂早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
門後的許樂儘可能地蜷縮著身體,以免自己被那些在通道內四濺的流彈波及,根本不敢抬頭,也不敢動作。然而那把槍械卻被他有意識地舉了起來,對準了身旁某個角度。這完全是出自他的直覺。
槍聲初停,一道凌厲的身影便撲了進來。許樂的食指輕輕一摳,子彈從自己手中的槍管裡噴射而出,直接將那個身影擊倒……
然而他摳動食指之後,才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這並不是那群武裝分子中的一人,而是一名被機甲彈片削去了半截身體的安全人員屍首!
許樂雙瞳緊縮,知道自己到了生死間的那一刻,本已空空蕩蕩的身體內,不知何時又湧起一股新生的力量。他悶哼一聲,用唯一完好的左腿一蹬門背,強行在地面上向側方滑動半米距離。
就在他滑動的時刻,一枝黑洞洞的槍管悄無聲息地從門後探了出來,擊中了他原本呆的地方,激起一片火花。
險之又險地躲過這撥射擊,許樂微眯的雙眼綻出一道極亮的光芒,猛地往側方一撲,手中的槍械再次開火。
雙手端著衝鋒槍衝進門來的那名武裝分子頓時被籠罩在這蓬彈雨之中,子彈擊中此人的防彈衣,發出沉悶的響聲,將他直接擊的重重撞在了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許樂槍口微提,直接將此人的頭顱射成了高空墜地的西瓜。
……
半開的門,在黑暗的環境裡,就像是一張傳說中怪獸的大嘴,似乎要吞進一切的生命。門對面的武裝分子們應該是這般想的,而門後的許樂更是這樣想著,他艱難地半蹲靠在牆壁上,不知道手裡的槍械還能剩下多少子彈。
他本應該去揀那名死去武裝分子的衝鋒槍,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向著那邊移動。將自己的身體躲在了那具死屍的身後,右手緩緩垂下,摸到了自己的靴子旁邊。
便在這個時候,許樂身後那條安靜黑暗的通道里,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輕,不是小孩兒便應該是體重極輕的女人,腳步聲應該不是一個人。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體育館裡居然還有民眾沒有撤出去。許樂的眼眸湧出極深的憂慮,如果讓那些無辜的民眾來到這裡,那隻能是死路一條。
“我操你媽的!我操你媽的!”許樂面無表情地說著髒話,不知道這些髒話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他那雙永遠笑眯眯,顯得誠懇無比的眼眸卻是越來越亮,越來越絕決。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