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鄒鬱說了一聲,許樂走出了茶室,靠著玻璃窗,取出了煙盒,點燃了一根香菸,使勁兒地吸了一口,舌尖與門牙縫隙裡的觸感頓時變得有些酸澀。
他下意識裡看了一眼煙盒上的三個七,不由微微一笑,想起了那個喜歡梳著三七分頭,只抽三七牌香菸的漂亮朋友。淡淡煙霧噴出,許樂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施清海現在躲到哪裡去了。煙霧之中,似乎能看到那個漂亮的傢伙,一身風衣在寒風裡吹著,扮殺手,做旅行家,桃花眼眯起來盯著聯邦裡的一切,不肯忘懷自己的老師和山裡的反政府軍……
“你都快要當爹了。”許樂對著不知身在何處的施清海輕聲說道:“結果小爺我在替你當乾爹。”
旋即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注意到街那邊陰影裡的大漢們已經掛了電話,正準備朝這邊走過來。
玻璃的那一面,鄒鬱有些漠然地望著窗外,隔著玻璃看見許樂自然垂下的右手裡,握著的那個皺巴巴的煙盒,看見了上面的三個七字……她的眉宇間湧出淡淡憂愁。她和那個男人有了最深的結晶類關係,但她其實並不瞭解那個漂亮男人,更談不上有多喜歡。不過她真的有些喜歡腹中的那個正在不停努力長大的小生命。
那幾個穿著便衣的軍人,過街來到茶舍外面,警惕地盯著許樂,然後分散開來,佔據了茶舍的兩個出口與街角。許樂看對方這種陣勢,就知道這是怕自己和鄒鬱跑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低下身子用鞋尖將菸頭踩熄,沒有理會那些寒冷的目光,將菸頭扔進垃圾箱中,反身走進了茶舍。
“看樣子有人要來。就是不知道是你哥還是你爸。”許樂說道。
鄒鬱靜靜看著安坐的他,薄唇的左角輕輕向上牽起,化作一抹怪異的笑容,說道:“看樣子,你還真是不怕。”
一輛墨綠色的野馬越野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茶舍的門口。茶舍裡為數不多的客人,詫異地望了過來,心想究竟是誰這般沒有公德,破壞了飲茶的心境。當他們看到這輛軍車上,走下來了幾名神色冷峻的軍官,才訥訥然收回了憤怒的目光。
自從與帝國的戰爭以來,聯邦軍隊在公眾心目中的地位形象,已經被提升了很多,在畏懼之外,聯邦公民們也對這些在前線拋灑熱血計程車兵,多了一些敬意。
茶舍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名二十幾歲的少校軍官沉著臉,在凌亂的風鈴聲中,幾名下屬軍官的陪伴下,直接快速走到了窗邊這桌旁。他神情陰沉地盯著桌旁的鄒鬱,壓輕聲音卻沒有壓住憤怒和厭憎:“跟我回家!”
來人正是第三軍區作戰部參謀少校鄒侑,國防部鄒部長的公子。自從邰之源的那個電話之後,這半年他一直老老實實地守在第三軍區,沒有離開過,直到前些天,他收到了鄒鬱離家出走的訊息。
他自認為自己瞭解這個妹妹,無外乎便是雙月節舞會上受了羞辱,或者是心情不愉快,便拿自己家出氣,反正這些年來,鄒鬱離家出走也不是一次,所以他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怎麼在意,心想過些天她自然就會回來了,或者是到時候在她的那些狐朋狗友處總能逮著人。
但沒有想到這一次鄒鬱的離家出走卻是玩真的,整整失蹤了十幾天,鄒鬱原來的那些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情況似乎有些不妙。鄒副部長夫婦二人不知道在家裡有沒有大吵一架,但總之鄒侑用最快的時間,從第三軍區趕了回來。
堂堂國防部長家的女兒失蹤,如果再鬧出什麼醜聞,或者真有什麼不測,那是不可接受的。鄒應星副部長雖然也擔心自己的女兒,但總不可能讓聯邦政府的公務人員替自己查詢,鄒侑動用的人手,基本上是來自第三軍區的人。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妹妹的行蹤,鄒侑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到了茶舍。看見鄒鬱那張未施脂粉,略顯憔悴的臉,他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