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三年前她才六歲不到,三年不見,她怎麼還沒忘了自己?
這種信任和被記住的感覺很溫暖,許樂忘了是哪位哲學家說過,被需要是一種很深沉的幸福感,但同時這種信任和被需要也是一種絕大的壓力,再加上鍾夫人無來由的放手裡所代表的信任壓力,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橫亙在他的腳底之下。
他必須小心謹慎走每一步,既要讓小西瓜開心地過完這幾天假期,還要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被鄒鬱痛快乾脆地贈了個滾字,他知道那位年輕媽媽正因為西林大院門口那條斑點狗而無比憤怒,自然不敢再打電話,想來想去,既要讓小西瓜玩的高興,還必須安全清靜,沒什麼危險和打擾,他實在不知道聯邦上層社會里有什麼去處,除了林園和流風坡,但那種地方怎麼適合小女孩兒去?
忽然想到昨天接到過利孝通的電話,那位外表陰寒,實際上卻頗可結交的七大家二代人物,倒是一個不錯的徵詢物件,而且他反正要在休假結束前和對方見一面。
“玩的地方?沒問題,三維電影水洗光幕,遊樂設施那裡都有。”利七少爺淡淡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那挺好,乾淨吧?”
“我們玩的地方怎麼可能不乾淨?”利七少有些惱怒地訓斥道。
許樂很認真地加了一句:“是給小女孩玩的。”
電話那頭利孝通明顯地停頓了一下,才回答道:“放心吧,沒問題。”
青藤園仿古勾簷之下,利孝通放下了電話,平靜的眉眼中,往日的陰戾之色淡了許多,卻多了幾絲複雜情緒,喃喃自言自語說道:“多小才算小女孩兒呢?”
曾哥依舊如一包被布縛住的槍般站在門口,他很清楚少爺不是在問自己問題,但還是往前走了兩步,準備安排明天的會面。
“犯法的事情不做,十四歲以下不動。”利七少吩咐了一句,眉尖微皺,猶疑說道:“總覺得不大對勁,許樂怎麼忽然就如此禽獸了?”
……
安排的地方是一間主題公園,至於是什麼主題,許樂駕駛著黑車一路沿山崖直到半山腰,看著摩天輪與仿臨海鐵塔,也依然無法捉摸出來。倒是身旁的鐘煙花揉著略有些發澀的眼睛,對首都南郊的這處風景頗感興趣,畢竟是小女孩,看著主題公園外側滿山滿野的秋葵花,便有些喜悅。
李維在後座上打瞌睡,施公子卻沒有跟著來,在望都公寓裡補覺,這位漂亮的花貨昨兒個在西山大院前堵了一宵,本已極累,自不願加入這個奇怪的隊伍,湊成三個大男人帶一個小女孩兒去遊樂園。
依照利七少給的雷達地圖示識,許樂開著黑車繞過山腰公路,面前卻是豁然開朗,熱鬧的遊樂園暫時被拋在腦後,面前對面山腰間蒙著一層霧氣,雲霧之中隱約可見一個莊園,莊園後方的秋山之間,竟是生生闢出了一大片微有起伏的青草甸——將高爾夫球場修在了山谷之間,這處莊園的手筆真是大的令人吃驚。
更令車內三人感到驚訝的是,莊園右側方的懸崖處有一道閃著金屬光澤的線條,認真望去,才發現原來竟是一個長逾千米的露天下行電梯,看方向是直接通往前面的那處大型遊樂場,這種設計氣勢,手筆已經不能稱之為大,更應該說是豪奢無雙了。
在莊園門口核對了公民資訊一層片段,穿著黑色禮服的工作人員極為恭敬地低頭致意,上了前面的電動車,為後面的黑車及那輛墨綠色的軍車帶路,在微有霧意的山谷間行不多久,穿過兩道刻意佈置的石門,便到了目的地。
下車之後,許樂牽著鍾煙花的小手徑直向前,李維將衣領翻了起來,跟在二人身後,叼著菸捲神情複雜地看著莊園裡的陳設,被此間的清貴之意震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工作人員將一行人領到一扇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