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流火他欠打啊哥,那小子仗著瘋子是他乾爹就在會場裡四處招搖賣狠,你說他才多大點兒?賣個萌也就罷了,居然賣狠,還賣到姑娘我頭上來了!”
“那小子也不想想,我親爹是瘋子乾爹,我哥你是他戶籍本上的親爹,無論從你這邊論還是瘋子那邊論,我都是他幹姑,他居然敢在我面前犯渾,那不是找抽是什麼?”
許樂說道:“在外面該管教的時候你確實應該管。”
鍾煙花發現他這時候好像有些情緒不寧,這可是非常罕見的現象,不由壓低聲音疑慮問道:“臉色不大好看,出了什麼事了?”
許樂思考片刻後,看了一眼前座的鄒鬱,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菲利浦堅持要我們喊她許飛。”
“挺好啊,我取的名字。”
鍾煙花輕聲得意說道:“咱們的小女孩兒終於長大成人了。”
聽到她的反應,許樂微澀一笑把她口中小女孩兒的話轉述完整。
片刻死寂後,鍾煙花憤怒地從座椅上蹦了起來,尖聲叫道:“她瘋啦居然敢跟我搶人!”
前排鄒鬱回過頭來,看著這對今天格外古怪的兄妹,蹙起了眉頭。
……
很多年後,那艘經歷了無數險境的飛船,終於抵達了星圖最終指向的祖星,抵達了那顆由藍海青林白雲組成的美麗星球。
比出發時更加破爛的黑色飛船破開大氣層,依循探測裝置的指引,降落在海畔一座高山上,這座高山非常奇特,臨海一面晶瑩光滑一片,有如整塊玉石,明顯是被某種極端高溫瞬間融化而成。
黑色飛船裡走出三個穿著厚重防輻射服的人,他們小心翼翼地踩在了山頂的岩石上,最後一輛自行探測車嘎吱嘎吱駛了出來。
自行探測車迅速完成微粒採集分析,然後響起老東西機械的聲音:“警報:此地輻射值嚴重超標,會直接導致死亡。”
“死就死吧,我難道還能活著回到上林?就算想回這艘破船也沒能量飛回去了。能夠親眼目睹祖星的畫面,能夠看到這麼美好的景緻,能夠死在這裡,還有什麼遺憾?”
其中一人直接摘下了頭盔,正是大叔封餘,然而隨著歲月的流逝,當年彷彿永遠不會變老的那張臉,此刻已經是滄桑不盡。
身旁的帝國大師範也毫不猶豫摘下了頭盔,當年那張俊美無雙令所有雄性動物妒嫉的面容,也已經多了無數道皺紋。
他大口呼吸著山頂的空氣,感慨道:“我和你們兩個人不一樣,這個星球不僅僅是人類遺民的祖星,更是我花家先祖的故鄉,能夠呼吸一口真正故鄉的空氣,我想先祖都肯定會為我感到驕傲。”
邰之源沒有脫下頭盔,他用虛弱的聲音提出自己的疑問:“我始終就在想,既然你家先祖能夠在祖星生存,那說明現在的祖星已經能夠適合人類生存,那為什麼輻射還這麼嚴重?”
“對啊。”大師範蹙眉說道:“我已經裸露在輻射中這麼久,還呼吸了這麼多口空氣,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封餘大叔望著那臺自行探測車,冷冷一笑說道:“那就只可能有一個結果,那臺廢物電腦又算錯了。”
自行探測車內響起老東西機械而毫不示弱的聲音:“如果沒有廢物電腦,只憑一個自稱天才的廢物指引,我們永遠無法抵達這顆星球,同時我想提醒你,你被我驅趕了數十年,實在沒有太多資格在我面前驕傲。”
“你有本事就逮住我啊,廢物電腦。”封餘大叔嘲笑道。
很明顯,在漫漫宇宙航行過程中,飛船上充斥著這種刻薄敵對的討論,所以無論是帝國大師範還是邰之源都沒有任何反應,說起來用整個生命去抗爭憲章光輝的封餘,人生最後的時光竟然是和憲章在一艘飛船上共同度過,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