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神色冰冷卻不高傲,帶著仙人般的疏離卻讓人從心底產生一種信任的感覺。和白天的人五官相同,但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女施主久等。”
“方丈?”陶笛兒出言確認道。要是她所知道的空空,必定藉此機會調侃一番,然而眼前的空空卻是微微一笑,頷首為禮。
“跟我來。”說著轉頭帶著陶笛兒往西北一腳走去。不一會兒,陶笛兒就聽見一陣細微的流水聲。引水閣,自然是離水不遠。而這山頂的水源,必定是那處“聖泉”了。陶笛兒還想著今早和尚用這水洗澡的事情,還有些疙瘩,不料前面空空已經停了腳步,陶笛兒收斂心神才沒有撞到他。
“方丈,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看著面前的水,陶笛兒有些疑惑。
“女施主看著這水,可曾想起什麼?”月下,空空白皙的膚色顯得有些透明,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映照著陶笛兒。
“想起什麼?”陶笛兒看了眼泉水,心說這是什麼禪機嗎?只老實的搖了搖頭,“沒有。”
“罷了。”空空嘆了口氣,道:“我也是一時看不過去,所以出言提醒一下女施主而已。既然想不起來,想來也是因果未到,不必強求了。”
陶笛兒感覺對方似乎話中有話,又與自己有莫大相關,不由問道:“方丈說的是什麼事看不下去?我的事嗎?請您一定要告訴我。”直覺上感覺今夜的空空靠譜了很多,陶笛兒說話間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沉默一陣,空空仔細看了看面前目光焦急灼熱的少女,才道:“女施主被人消去了記憶,施主可知?”
陶笛兒一個激靈,難道對方說的是自己借屍還魂,沒有了陶笛兒以前的記憶不成?還是……腦海中突然回憶起那個帶著綵線葫蘆的“文藝青年”。隨即又想到自己回門那天,陶父說的一番話,相互聯絡起來,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自己真的有什麼秘密,所以才讓那個叫白秀的姑娘恨了那麼久?
陶笛兒不由沉下心問道:“我有感覺,似乎有時候想起什麼人會想不起來。”
空空仔細打量了一下陶笛兒神色,繼續道:“女施主可知是何人所為?”
“這……”陶笛兒手心一握,眯起眼睛,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自己和空空也是剛剛認識而已,他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自己也不清楚。“我……”
“若是女施主不知,那便算了。只是女施主可知,為何唐家要女施主隨同唐施主前來敝寺?”
陶笛兒見對方體貼的避開了問題,心下感激。搖了搖頭道,“不大清楚。”
“這倒要從敝寺和唐家堡的緣由講起——白雲寺在蜀中立足,有很大部分也是基於唐家的聲威。因為白雲寺的第一代方丈白雲,正是唐家堡第一代堡主的胞弟。”
“啊?”陶笛兒驚叫了一聲,心中暗自點頭。怪不得這麼拽,原來是本家開的店。只是唐家好好的出了個僧人,倒是奇怪了。
“白雲方丈之事,倒是與現在之事沒有多大關聯。但自白雲寺建立之起,除了接待世人祈福拜佛外,還有一項他人不知的任務。”
“什麼任務?”陶笛兒耳朵一立,知道事情的重點到了,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跳得快了。
空空微微一笑,有如深潭優曇,道:“便是替唐家宗廟祈福還願,遴選下屆掌位之人。”
陶笛兒聞言眼睛頓時張大,什麼?!自己沒聽錯吧?居然……白雲寺竟是為了確定唐家家主之位而存在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交給這樣的寺廟?又不是鑑定局!
就算當初起灶的是唐家的人,這麼多年過去,應該也都是外人了吧?一向不容外人插手的唐家居然讓一個身處世俗之外的寺院決定誰來當家,難道是瘋了?還是說……回想起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