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懷抱。
燭火在黝暗中成了一顆金色的豆子,偶爾閃動一下,將那黑暗又撐開了點。
蜀玉對著青灰地繡緞床帳輕聲道:“我恨你。”唐烆地呼吸貼在她的耳邊:“我知道。”
蜀玉翻過身子,仰頭就咬住了對方的下嘴唇,狠狠地。唐烆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她,蜀玉含糊地喚:“烆。”唐烆伸出舌尖碰觸她的唇邊,勾得她啟開牙齒探了進去。兩個人似深入泥潭的小魚,相互吐著泡沫給予對方一線生機。
那一次之後,唐烆一直不敢太靠近,真正的親吻今夜還是第一次,是重逢以來的首次。他有些緊張,更多的是小心翼翼,莽撞了怕她生氣,溫柔了又怕讓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愛意。只能試探著對方的舌尖,慢慢地交疊氣息。
沉靜了三年,又壓抑了三年的青年男子本就隨心所欲些,偏生被冰封了,唯一的一次爆發讓兩人之間有了絕大的鴻溝。他不知道要如何彌補,他只想讓她慢慢接受他的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有被填滿的一日。只是一個小小的親吻,已經讓他明白,蜀玉在嘗試著展開心懷,嘗試著改變兩人僵持的局面。他為對方的大度體諒而羞愧,想要讓她開懷,讓她逐漸接受他。
他撐在她身上,眼眸中的晶亮一閃一閃地,用著最虔誠真摯地情感去親吻她的額頭、眉根、鼻尖、臉頰,在她唇中輾轉纏綿。
蜀玉有些僵硬地任他施為。那一夜的記憶太深明,在心口劃了一道很深的傷痕,偶爾拿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心緒激盪,恨被勾起的同時愛也被記憶催醒。那時候,心口就要炸開,扯得整個人呼吸不順,血液激流。胡思亂想太多,遲早會被這恨給折磨死,也會讓那愛越來越鮮明,那並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平淡的日子,安靜的生活,跌宕起伏地愛恨情仇會殺了她的心臟,讓心疾反覆發作,遲早命喪黃泉。
頸間熱熱的呼吸,男子憐惜的吻,還有肚腹內的那塊熱燙,讓她覺得即陌生又熟悉。唐烆的大手在胸口遊走,輕柔地挑動她的情 欲。因為懷孕,渾圓早就不是少女之時的小巧,略微大了些,吃的補品一部分提供給肚中的孩子,一部分給了母體為了孩子出生的餵養做準備。隨著月份增加,胸間有時候漲漲地。
唐烆時刻注意著蜀玉的呼吸:“很難受麼?”
蜀玉搖搖頭,這種事情她如何說得出口。唐烆乾脆撤出手來,溼潤地唇舌代替硬老繭的手掌,撫 慰著她。尖端地花 蕊舒展著,熟透了般有著誘人的體香。男子用舌尖卷著、舔著、用粗糙地舌苔摩擦,細麻地觸感蔓延開來,讓身下的人放鬆了些。
腹部隆起,範先生曾說過到了四五月,孩子已經成型,是個小大人的模樣了。唐烆不知曉這些,又想象不出一二月之時孩子該是什麼樣貌。只是他也明白範先生的怪癖,不好問得對方如何知曉這些。平日裡只是隔著衣物貼在上面,腦中想象一番不得要領。今夜毫無遮攔地貼近,只覺得比平日還要熱燙了兩分,臉頰輕輕覆在上面,可以聽到細細的水波聲。這裡面有個與寶寶一般的孩子,是他的孩子。這一份認知讓他胸腔充滿了做爹爹的自豪和責任。
他緩緩地道:“玉,我愛你。”
蜀玉一震,半撐起身子來:“你說什麼?”
唐烆凝視著她,託著她的脊背:“你曾經說過,一人喜愛另外一人到了最極致地時候,就是我愛你。”
蜀玉眨了眨眼眸,眼底的酸澀倏地冒出來,一層層翻卷的大浪似的,衝擊著眼膜。她在半明半暗的燭光中撫著這個男子的臉頰。他只當她不知曉範先生對他做了什麼,他不知道每日從藥院回來他都腳步凝重臉色慘白。他不說,蜀玉就不問。一方面覺得那是為人夫君為人爹爹該做的,一方面又覺得心疼。這個男子,終於說出了這三字,代表了多重的份量,蜀玉不知。她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