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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斯婷嘆了一口氣。她們到了一間佈置華麗的畫廊裡,公爵夫人把畫家太太帶到泰奧多爾以前畫的紀堯姆小姐的畫像面前。看見自己的畫像,奧古斯婷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叫。
“我早知道它不在家裡了,”她說,“可是……在這裡!”
“親愛的,我逼他把這幅畫送來,無非是想看看一個天才到底能夠愚蠢到什麼地步。或遲或早我會把這幅畫還給您的,因為我從未料到我能欣幸地既有臨本,又有真跡。我們繼續談我們的,我會叫人把畫送到您的馬車裡去。如果得到這件法寶,您還不能天長地久地控制住您的丈夫,那麼您就不成其為一個女人,而且您受的委屈也是活該的了。”
奧古斯婷拿起公爵夫人的手親吻,公爵夫人很親熱地把她緊緊抱住,吻她,態度愈是親熱,第二天愈會忘記得乾乾淨淨。這次會見對於一個不象奧古斯婷那樣有堅強道德觀念的女人,可能從此就使她斷送了天真和純潔;可是對於奧古斯婷,公爵夫人教導的秘訣可能很有用,同時也很有害,因為這些上流社會的虛偽哲學,與約瑟夫·勒巴的狹隘的理智,以及紀堯姆太太的庸俗見解一樣,對奧古斯婷都已不適用了。這就是在人生中犯了最輕微的錯誤而陷入尷尬情形時所產生的奇特結果!奧古斯婷這時候好象阿爾卑斯山…上遇著雪崩的牧人,如果他稍有遲疑,或者聽聽同伴的呼救聲,他就難免一死。在這種嚴重關頭,心靈或者粉碎,或者硬化起來。
德·索邁爾維夫人回到自己家裡,情緒的激動是無法描寫的。她同德·卡里利阿諾公爵夫人談話的結果,在她的心裡喚起許多互相矛盾的思想。她象寓言裡的羊,當狼不在時,就充滿了勇氣。她給自己訓話,定下非常完善的行動計劃;她想出千百種撒嬌獻媚的策略;她要雄辯滔滔地對她丈夫說話;可是隻有在遠離丈夫的時候,她才能恢復女子固有的口才。而一想到丈夫的堅定明朗的目光,她就哆嗦起來了。她向僕人詢問先生在不在家的時候,幾乎聲音也發不出來。知道他不回家吃晚飯,她覺得說不出的快活。她好象一個被判死刑的犯人在上訴,只要能夠拖延一些時間,不管這時間多短,對於她就好象是整個一生。她把畫像放在自己臥室裡,然後提心吊膽地等待她的丈夫。她明確預感到,這一次的嘗試將決定她的整個未來,以致她聽見任何聲音都會戰慄,連室內座鐘走動的聲音似乎也因為向她報告時刻而增加她的恐怖。為了消磨時間,她想①阿爾卑斯山,歐洲最高的山脈,其頂峰白山在法國境內,海拔4807公尺。
67出種種花招。她加意修飾,將自己打扮成和畫像裡的模樣一式一樣。她懂得丈夫不安定的性格,便用燈光將房間照得格外明亮,她知道丈夫回家時一定會被好奇心驅使到她房間裡來。午夜的鐘聲響了,突然聽到馬車伕的吆喝聲,大門開了。畫家的馬車在寂靜的院子裡的石板路上滾動。
“房間裡這麼亮是什麼意思?”泰奧多爾走進他太太的房間時,用快活的聲調問。
奧古斯婷乖巧地抓住這個有利時機,跳上去摟住丈夫的脖子,把畫像指給他看。畫家頓時象一塊石頭似地呆住了,他的眼睛一忽兒望著奧古斯婷,一忽兒望著足以說明一切的畫像。嚇得半死的奧古斯婷偷偷地窺視她丈夫的前額,這個前額正在逐漸變化,變得非常可怕,一條條的皺紋多起來,象雲層般湊攏;當她的丈夫用冒火的眼光和陰沉的聲音質問她時,她覺得自己的血液已經在血管裡凝固了。
“你從哪裡找到這幅畫的?”
“德·卡里利阿諾公爵夫人還給我的。”
“是你向她討的嗎?”
“我根本不知道這幅畫在她家裡。”
這個天使溫柔的聲音,或者說富有魔力的悅耳的聲音,也許可以感動一些殺人的生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