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嶽行文與胡流風二人各帶自家的小廝。前正往宏春樓而去。
四匹馬甫一在宏春樓前停定,早已等侯在此的朱縣令登時鬆了一口氣,連忙走過去拱手問好。
李諤與沈墨非立在聽風閣的窗前兒。聽風閣與今日宴客的聽濤閣是兩間相鄰的雅室。
乍一見來人,均微微一愣,這二人青衫風流,白衣冷清,一個滿不在乎,一個淡然無波,年紀雖不大,卻自有一番不卑不亢的超然氣度,讓人不能輕易忽視。
沒想到竟然是這般出色的人物。
人與人的對比無處不在,有許多比對往往是在不經意間完成的。比如從衣著,從氣勢,從年齡,從家世背影,甚至於從相貌……
面對對手,只需發現一點強過他人的,便會佔領心理上的優勢。
但是小侯爺李諤面對這二人,此時卻無一點心理上的優勢上可佔。
因此他原本陰沉著的神色,更加的陰冷,配以不悅冷哼。
有時候棋逢對手不止是一件快意之事。也是一件很招人心煩的事兒。
沈墨非卻溫和一笑,“沒想到還真是這樣出色的人。若非這二人頂著這樣的差事,我倒是有心結交一番。”
李諤卻不接他的話。只是哼了一聲,“來的倒準時。”
沈墨非笑道,“我倒有過兩個猜測。一是故意拖時間,好叫小侯爺與眾人等他們,二嘛,提早侯著,以此為昨天的事兒賠罪示好。卻沒想到他們倒趕了個不早不晚的。”
說話間胡嶽二人與朱縣令上了二樓,蔣老爺子帶著幾名鄉紳在外面侯著,這二人的身影一出現,一連的圍了上去,笑容滿面,殷勤有加往裡面讓,胡嶽二人臉上帶笑,點頭回禮。
氣氛十分的融洽。
小侯爺還未到?!胡流風與嶽行文相互對視,瞭然一笑。在眾人的安排下在靠窗的椅子上落了座。
那是宴席還未開始時,等侯喝茶歇腳的位子。
因正主兒還未到,蔣老爺子等人也不敢冒然打探,只好扯著這二人說些閒話,比如一路勞頓,驛站簡陋,長豐景緻等。
約末過了兩刻鐘,外人有回,小侯爺來了。眾人連忙起身,胡嶽二人從善如流的起了身子。
稍頃,小侯爺李諤與沈墨非一前一後進了聽濤閣。
沈墨非一連拱手賠笑。“二位大人來得早。沈某失禮了。”
朱縣令在一旁插話,“這位是沈府的三公子沈墨非。”
胡流風桃花眼一挑,瞭然一笑,“無妨。”
嶽行文微微頷首,並不多言。
聽濤閣內頓時靜了下來。
朱縣令連忙上前打破這剎那的沉默,“嶽大人,胡大人,來,來,來,我與你們二位介紹,這位就是平西侯府的小侯爺。”
胡流風哈了一聲,桃花眼一挑,雙手抱拳,“下官見過小侯爺、小侯爺神姿豐俊,氣度不凡,人中龍鳳,今日得此一見,實在是下官之幸,不枉此長豐一行。”
嶽行文含笑見禮,“我與胡兄不過九品的觀政。卻勞動小侯爺為我二人接風洗塵——由此可見小侯爺對方田清丈之事的重視與支援。”
胡流風又是“啊呀”一聲,笑道:“小侯爺用心良苦,胡某竟然未解其深意,待會兒要自罰三杯向小侯爺賠罪。”
小侯爺宴請二人只為打探二人底細,卻被這二人一上來便扣了“支援”的帽子,眾鄉紳臉上原本虛晃著的笑意登時滯了下來。一雙雙眼巴巴的盯向李諤。
李諤卻是難得的一笑,指了指座位,“坐,二位大人車馬勞頓,今日不談公務。”
朱縣令連忙打圓場,“小侯爺說的是,不談公務,只吃宴喝酒。”
胡流風不在意的一笑,不等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