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前二十年全都是在學校,也是在學校度過了最快樂最天真的年紀,就在她二十歲成人的那一年,父母出車禍身亡,她的人生就此改變,像坐了飛機,誰也不知道它會出現空難。
後來她就進了部隊,在部隊裡面苦訓了五年的時間,與外界幾乎算是斷絕聯絡,每天過著單調乏味的生活,五年後,她從部隊裡面退出來,已經完全與這個世界脫軌了。
五年有多長,她只知道那是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回憶起來,就好像她的整個人生全都是在那種軍綠色的環境下度過的。
出來後,她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或是自己能做些什麼,便接受了部隊的建議,做了貨車司機一職,直到現在。
葉欞櫳從回憶中退出來,喝了一口杯裡的檸檬水,那種溫暖一直蔓延到胃裡,看了看錶,12:45分,她來早了,吳興華還沒到。
街道上,一輛白色的大水泥罐車奔騰過去,就像她的老夥計,走在路上,行人總要小心幾分。
有時候葉欞櫳也會想,是不是她現在也和她的老夥計一樣,陳舊又老態,走在路上行人都會不自覺得躲避,與這花花世界更是格格不入。
又喝了一口檸檬水,嘴裡酸酸的甜甜的,葉欞櫳從未喝過這種口味的水,雖然好喝,卻不是她的胃口。
她在部隊裡就是一個普通團長帶著的普通連隊,沒立過什麼功,也沒記過什麼過,她也是一樣,平凡,甚至平庸,普通,甚至不起眼。
五年的時間下去,她從中學習到了什麼呢,似乎也沒有什麼,要說鐵一樣的紀律,那是第一連隊的,要說超人一樣的全能,那是特種部隊的,要說報效國家的精神,那是抗洪搶險一線部隊的,也許她的身體健康了點就算是吧。
將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葉欞櫳再次看了看錶,已經一點了,她瞭解吳興華,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對於時間觀念就像是上班打卡領全勤獎一樣,從不會遲到,現在沒來,一定是有什麼耽誤了。
她和吳興華完全就是兩個人,準確的來說,她從部隊裡面一出來之後,就感覺到了,她與這個世界似乎都不在一條直線上了。
二十八歲,是不是就要這麼結婚了。
葉欞櫳搖晃著水杯中的檸檬片,看著它一點點的上下沉浮,在澄澈透明的水中一點點的釋放出它的汁液。
玻璃大門被人用力推開,門口的風鈴由於用力過猛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的撞在了門板上,發出一聲支離破碎的鈴響,不再悅耳,令人心煩。
葉欞櫳微微抬頭,看向來人的方向,吳興華身上穿著一套藍黑色的西服,襯得整個人穩重而不失年輕。
吳興華站在門口看了幾眼就發現了葉欞櫳,匆匆走了幾步,來到葉欞櫳的對面坐下,擦了擦額角的汗,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葉欞櫳點了點頭,示意他點些什麼東西吧,吳興華要了一壺他最喜歡的摩卡。
“咳。”吳興華乾咳了一聲,葉欞櫳將視線從玻璃水杯轉移到吳興華的臉上。
吳興華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縮手縮腳的坐在那裡,似乎是不知道說什麼,或者從說什麼開始。
葉欞櫳一直都不否認吳興華是一個老實人,和她在一起之後,也從來都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視線在吳興華帶著淡紅色唇印的白色襯衫上轉了一圈,葉欞櫳重新將視線移到吳興華的臉上,以往整齊的西裝今天似乎有了些許褶皺。
“有什麼事,這麼著急?”葉欞櫳輕聲道。
聽見葉欞櫳問,吳興華似乎終於喘上來一口氣,慢慢的放鬆了下去,而讓葉欞櫳詫異的是,這個問題卻換來了久久的沉默。
葉欞櫳看了一眼吳興華,視線被玻璃窗外面的那個女人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