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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本來已死寂無人的邊陲小鎮,看起來也變得好像有點像是燈火如晝的元夜花市。
遺憾的是,街道上只有燈,沒有人。
人在樓頭。
四海樓就在這條街道的中樞地段上,就好像是個小鎮的心臟。控制著這個地方呼吸的節奏和血脈的流通,這裡每個人都以它為榮。
鐵大老闆端坐高樓,目光如鷹鷲,樣子看起來卻如虎豹,正在渴望著痛飲仇敵的血。
有很多人正列隊在他面前通報。
“兵刃檢修清點完畢。”
“燈籠蠟燭油料補充完畢。”
“人員清點完畢,無缺漏、無病患、無醉酒、無走失、無脫崗。”
“街道清除完畢,無積水、無障礙!”
每一件事都安排妥當了,卻沒有一個人提過暗卡中的絲。
那是絕對保密的,除了那二十九個隨時都在準備殉死的絲士外,只有老闆自己和絲路知道這個秘密,就算還有別人知道,那個人現在也沒法子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沒有嘴的人,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沒有腦袋的人,怎麼會有嘴?
鐵大爺和絲路先生的表情雖然很嚴肅,可是也很鎮靜從容。
對於這一戰,他們好像一直都很有把握。
名動天下的江南慕容,盲而不盲的柳明秋,在他們眼中看來,好像只不過是兩隻飛蛾而已。
他們早已燃起了燈,等著飛蛾來撲火。
遠處有光芒一閃,彷彿有流星隕落,一個人身輕如燕,凌空一掠,自黑暗中掠入燈火輝煌處,再一掠,就穿窗入高樓。
他看起來像是個孩子,可是年紀已經有三十六七,他看起來像是個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少女,可是在多年前就已有了鬍子。
因為他是個侏儒。天生就是個侏儒。只不過他這個侏儒和別的侏儒有幾點不同而已。
他就姓朱,名字就叫做朱儒。
他娶了老婆。
他的妻子叫馬佳佳,容貌佳,家世佳,風度佳,修飾佳,服裝佳,是江湖中有名的佳人。
她的身材尤其是值得讚美的,長腿、聳胸、高腰,就算是最挑剔的男人,也絕對找不出一點缺點來。
馬佳佳身高七尺一寸,比她的老公朱先生恰巧高了一倍。
就憑這一點,朱先生就已經可以自傲的。
更令他自傲的是,江湖中人羨慕他的並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輕功。
他自信他的輕功在江湖中至少也可以排名第八。
身輕如燕,落地無聲,落地時就落在鐵大爺身側。
他凌空飛掠,穿窗而入,他的腳尖落地時,他的嘴就在大爺的耳邊。
鐵大爺居然端坐不動,因為他早就知道這個人會來,而且一來就在他身側耳邊。
朱儒施展輕功時,“落點”之準,—一向都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就算他躍起凌空翻了十八個斤斗後,他的落足點,還是會落在他剛剛躍起時那個地方,甚至連腳印都可以完全吻合。就像是相戀中情人的嘴一樣,密密吻合,絲毫不差。
所以大老闆只淡淡的問:“情況怎麼樣?”
“情況很好。”朱儒說:“就好像大老闆預料中一樣,該來的差不多全都來了。”
“差不多?”大老闆說:“差不多是差多少?”
“只差一個。”
“誰?”
“柳明秋。”朱儒說:“這個不瞎的瞎子本來一直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可是最近卻忽然投靠了江南慕容。”
“為什麼?”
“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朱儒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