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是誰……放了那把火?”沈苾芃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帶著壓抑。
“哎人都已經死了何必追究這些呢?”婆子剛要站起身來,卻被沈苾芃死死抓著衣襟,作勢要跪下去。
“姨少奶奶你……”婆子被她逼得實在無法,眼眸中卻真實地閃過一絲痛楚,動了動唇好半天才道,“好吧……我不知道誰放的火,只記得那次走水之前梅姨娘有一天夜裡抓著老奴的手,哭的很傷心。她說自己得罪了夫人自是難逃活命,她將腕間的一隻鐲子褪了下來戴到老奴的手上,說是留一個念想。”
婆子緩緩從懷裡摸出了同沈苾芃手腕間那隻一模一樣的鐲子,輕輕放在了沈苾芃的手中:“姨少奶奶,這本是你孃親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也是好的,老奴有句話要說。”
婆子的渾濁眼神突然閃過真誠的神采:“不要被仇恨矇蔽了心智,好好的活下去。”
第187章 搏命
酉初時分,天色麻蒼蒼的,潭拓山腳下的小鎮,店鋪都已經上了門板,巷口賣燒雞,餛飩各色小吃的攤子也是寥無人跡。街巷上一簇簇的羊角風燈隨著狂風來回映照著,雨季中的風暴似乎馬上就要來臨。
“醃筋殺才!倒跳的好準頭!”張管家的兒子福來搖搖晃晃從賭場裡晃了出來,卻不想撞見了迎面匆匆晚歸的張宏身上。
“福來哥!”陳宏便是陳媽媽的遠親侄兒,在梅亭種植花樹的那一個。
“趕著去投胎啊!撞著老子了!”福來打了一個酒嗝,噴了陳宏一臉酒氣。
陳宏家就在譚拓山腳下的小鎮裡,最近梅亭的花樹還缺幾樣花色,便回到了家中休整一番等著新樹苗。不曾想晚歸的時候碰到了張管家的兒子,府裡面的人沒少受張管家的氣,他的兒子福來也是個討人厭的。平日裡欺男霸女,作惡多端,但是自己也不敢得罪,忙賠罪笑道:“福來哥這是去哪兒啊?要不小的請福來哥前面的酒肆坐坐?”
陳宏長得濃眉大眼,卻不像一個粗人,舉止斯文倒也懂些禮數。
“你……這還差不多……不過老子沒空……”
陳宏忙又將兜裡的銀子盡數掏了出來遞到了福來手中:“福哥可不湊巧的,本想孝敬你的,今兒沒想自己不長眼衝撞了福哥,這是個怎麼說的,福哥別嫌棄,這是小弟孝敬大哥的喝茶錢,梅亭那活兒計還需要張管家多多擔著些。”
“好說。”福來頓時眉花眼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很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梅亭那幾個小浪蹄子你可曾見過了?”
陳宏一愣,眉頭微微一蹙,這是什麼話兒?再怎麼說梅亭裡住著的人可是世子爺的侍妾。他心頭突然閃過了潤春那張圓圓的娃娃臉,清澈的大眼睛,上一次帶她混出府去,對自己甚是恭敬有禮。
“嘻嘻……呃……”福來噴了一個酒嗝。突然壓低了聲音:“嘿嘿!你就等著瞧好吧!知道不?”
“福哥……”陳宏被他掐著脖子硬著頭皮聽著。
“我……我爹……今兒拿了一方子……嘻嘻……帶勁兒……呃……”福來確實喝多了,扶著陳宏的手臂,“白蓮蕊,韭菜籽兒龍骨……呃……嘿嘿這麼一炒,返老還少,滋陰補腎,什麼疲能變健,弱能變強,舉而不堅。堅而不久,統統見效,若是那女人吞食了……嘿嘿……小子那個滋味啊!等今晚上過了。哥哥以後玩兒夠了。將梅亭……那兩個小妮子送給你接著玩兒……”
陳宏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他知道張管家和他兒子福來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難不成他們要對梅亭的那個姨少奶奶不利?可是……那個還未行及笄禮的圓臉小丫頭著實可憐。
“嘿嘿……不說啦……不說啦……哩個愣格兒愣……鏘鏘才……”福來哼著混濁的小調緩緩走進了夜色中。
晚風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