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的,都不省心……」陸大田吐出一口濃煙,眼底滿是陰翳。
快過年了,縣城裡住著的陸千庭和陸廣發再怎麼不願意,還得回來過年。如今陸家搬出去了兩家,院子裡住的寬鬆了不少,至少陸千庭和他媳婦兒能有個單獨的院子了。
陸秀秀早早的就盼著她五哥和大侄子回來,最近總是在村口一家跟他們家姑娘玩。那姑娘拿出個新的繡花樣子說是曾紅梅家丫頭給的,那花樣一看就不是這邊的土樣,瞅著漂亮極了。
陸秀秀不願意聽陸廣明家的事,可是又迫切的想聽他們家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這些小姐妹說起這些來簡直滔滔不絕,恨不得能說上三天三夜。
這個時候,陸廣發他們坐著一輛馬車回來了。
陸秀秀也不聊天了,直接跑了出去。只要是五哥和大侄子回來,一定會帶不少禮物,各種花樣尺頭,吃的喝的,給她的首飾樣樣不缺,這是她最盼望的日子。
不過在陸家馬車後面還跟著幾匹馬和幾輛馬車,那馬高大極了,最前面的大白馬上坐著個長相風流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多歲,一雙桃花眼裡帶著笑,看著陸秀秀的時候更是笑著點了點頭。
陸秀秀哪裡見過這樣的男人,一顆芳心頓時就動了。她鑽進五哥他 們的馬車,聲音發顫,「五哥,你們後面那些人是來做什麼的?」
陸千庭聽她這麼問,臉色有些不好看,「來送禮的。」
陸秀秀連忙問:「給咱家?」
陸千庭冷冷的哼了聲,「怎麼可能,是給村東那一家。」他說道這裡,又有些氣憤與不服氣,轉頭對陸廣發道:「五叔,估計那年輕的公子就是奔著陸千山來的。你別小看了那個哥兒,手段高著呢。要不是他,他家能這麼快發達起來?被休回來之後就不消停,怪不得他家也不著急把他嫁出去了。」
陸廣發抬了抬眼皮,只是在鼻孔裡噴出了個嗯字。
小王氏反到笑道:「人家過人家的日子,咱跟著說什麼呢。」
陸千庭有些不樂意,他看不起小王氏,覺得小王氏前段時間跟那個陸家走的太近了。反倒是自己這邊,他老丈人送過一次拜帖,也只是在給陸廣明新添的小哥兒洗三的時候見了一面而已。那時候他也去了,可惜沒跟陸廣明家的人說上話,但是他這個嬸子卻能跟陸千帆媳婦兒聊了好半天,就連吃飯都坐在一處。
女人之間的勾當,哼!
陸秀秀看不懂他大侄子眼中的羨慕,心裡總是想著那個男人。於氏看了她幾眼,心中有些明白了什麼,只是低頭笑了笑。到了村西自己家,於氏下了車跟馬夫說了幾句話。
馬夫聽了之後就走了,沒一會兒折了回來,跟於氏回了幾句話,然後架著馬車回去了縣城。
陸秀秀有些魂不守舍,就算是拿著於氏和小王氏送的尺頭首飾,心也飄遠了。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陸廣明家的孩子,或者是跟他家親近的人,好去陸廣明家仔仔細細的看看那位公子。
真是好看啊,只有這樣的公子才能配得上自己。
吃過飯,幾個女人在西屋聊天,小張氏抱怨著自己這一年受了大罪,腳上磨起了好幾個泡,手也粗糙了。於氏聽了一會兒,笑道:「娘別著急,您和爹受罪,我跟夫君看在眼裡也十分心疼。但是如今夫君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我爹這段時間一直在幫夫君謀劃差事,實在是分身乏術。」
小張氏又連忙把她兒媳婦誇出一朵花兒來,道:「其實我受罪也是沒什麼,只是可憐了你這兩個妹妹。從小嬌養著的,哪裡做過這種粗活兒?你看看,這才一年,給花兒似的姑娘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於氏也裝出一副心疼的模樣,道:「如今不是不想給妹妹找夫家,只是縣城裡高不成低不就的,咱家姑娘總不能給人去做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