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明揉著面,也有些忐忑不安。
「陸公子,主子讓我給您帶了些東西。」沈燁從手下手裡接過兩個盒子,一個盒子裡面放了兩塊牌子,一塊上畫著虎型,一塊上畫著麒麟。另一個盒子則十分精緻,還有一些鏤空的孔洞,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
「這一盒子是皇后娘娘讓我帶來的,說到時候讓陸公子在沒人的地方親自開啟。」沈燁也不知道這一盒子是什麼,但是皇后娘娘小心翼翼,叮囑了半天說這盒子一定要小心收放不能磕碰也不能吹著,讓他們捧了一路,好一番折騰。
陸千山接過盒子顛了顛,臉色突然變了,呆了片刻又嗤的一聲笑出來,道:「我知道是什麼了。」
沈燁十分好奇,但是陸千山完全沒有要告訴他的打算。
「還有一輛馬車在縣城,主子說了,就算你不願意讓我們跟著,好歹自己也得有一輛馬車,累了可以休息休息。拉車的馬是專門選出來的,耐力好跑得快。主子說著一去幾年風險重重,還希望陸公子能保重自己,不要讓主子擔心。」
陸千山的手指輕輕的在盒子上拂過,道:「你家主子倒是個細心的。」
沈燁心想,能不細心嗎?瞅著就跟得了相思病似的,這一下子要分離數年,若是主子專情,怕是都要熬哭了。
吃過午飯,沈燁終於把自己來的目的跟陸廣明和周氏說了。
兩個人目瞪口呆,周氏眼淚刷的落了下來,「咋就讓我兒去呢?我兒,也不會什麼啊……」
沈燁連忙勸慰道:「嬸子,這是好事。陸公子如此人物,如果總在這裡反而耽擱了。主子也是為了陸公子好,等他去了京城也有人照應,以後說親……自然能在京城說一門好親事。」這些話是皇后娘娘教他的,說當孃的擔心孩子什麼?未婚的操心嫁個好人家,已婚的操心婆媳關係,你就說這樣方便他家哥兒找婆家,那當孃的自然也就不會阻擋了。
果然,周氏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道:「我家山山這脾氣,非說不要嫁人了。這附近人家也確實都不如我家山山,京城……哎,總覺得京城又太大了,人家能看上山山嗎?」
沈燁道:「嬸子莫要妄自菲薄,我家主子都覺得陸公子好,那就是真的好。主子看重陸公子人物,這也是陸公子的造化。」
周氏看向陸千山,發現自己兒子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一點兒不願意都沒有,就更難過了。她的山山自打醒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看在眼裡,愁在心裡。可是這畢竟是她親生的兒子,不管好壞都是她的血肉。若是能有大造化,她自然開心;可是若是傷著了要怎麼辦?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貿然過去……
「娘,兒子也想出去多看看多走走。」陸千山知道周氏不放心,他道:「兒子想知道外面有多大,想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兒子雖然是個哥兒,但是想要和男人一樣能出門,能離開家四處看看。娘,你看沈軍爺帶來的另外兩位軍爺就和兒子一樣是哥兒,他們都能當軍爺呢,兒子,兒子不想總是在家裡,好像兒子除了嫁人,就沒有別的出路了。」
「不能這樣說,」周氏連忙道:「哪能呢?也是爹孃沒本事,若是有本事早就帶著你們四處走走看看了。我看人家有錢人家的姑娘哥兒,都能出去玩玩的。如今你有這樣的造化,爹孃也開心,開心呢……」她說著,臉頰又滾落一串淚水。
沈燁硬著頭皮道:「要不今日我們就住下來,明日接了陸公子一起走。」
周氏聞言,淚水落得更快了。
陸廣明嘆氣了半天,道:「別哭了,成啥樣子?這也是孩子的造化,咱家現在這樣不還是山山給整的?別哭了,山山又不是不回來了,你這哭歪歪的讓別人看了多嫌棄呢?」他一邊說一邊伸手給周氏擦眼淚,擦著擦著自己眼圈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