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小巷,見四下無人,穆胥便把二人衣服變幹。
感受到身上的變化,文晏一笑:「有個神仙在身旁,當真省事許多。」
「本仙的用處可不止這個。」
聽見他這句話,文晏忽然想起初遇時的事:「山神大人對付惡犬,也頗了得。」回想起那幾條狗凌空靜止如塑像,文晏不禁莞爾。
誰知他話音剛落,後面突然竄出一條狗,對著他狂吠不止。
見此情形,穆胥頓時破口大笑,一邊拉住作勢欲跑的文晏,一邊定住那條狗。
犬吠停止,穆胥眼帶笑意,攬著文晏往前走,同時回答他方才的話:「誰叫你招狗呢,本仙不了得可不行。」
第16章 15
第二天,文晏和穆胥一同去藥鋪購置藥材,遇到了一個故人。
兩人一路說著話走到藥鋪,剛進去,就看到櫃檯前立著一位身著長衫的老者,背對他們。
感覺身形有些熟悉,文晏的目光不禁在他身上流連。
待他們也走至櫃檯前,老者轉身,文晏與他面面相覷,瞬間又驚又喜:「公羊先生!」
「晏兒?」驟然看見文晏,公羊先生認出了他,臉上亦是掩不住的歡欣。
「一別數年,」公羊先生上下打量著文晏,露出欣慰的笑容,「你長大了。」
眼前的文晏溫雅沉穩,褪去了當年的青澀,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成熟持重的青年。
文晏點頭,心中已是五味雜陳。
公羊先生言簡意深,只有他能體會到他口中的「數年」和「長大」的分量有多重。
他十七歲與公羊先生分別,開始獨面風雨。
此去經年,如今再見,已經二十有四。
公羊先生於他,雖為師傅,勝似父親,他當初為了籌謀之事,只得與他分離。
兩人雖偶有書信往來,卻難以相見。
他鄉遇親故,文晏一時大喜過望,毫無預兆地見到這個至親之人,數年來一直積壓在心底的孤軍奮戰的辛酸猝然噴薄而出,眼眶不禁微紅:「塵埃終已落定,公羊先生。」
被文晏的情緒感染,公羊先生隱隱動容:「晏兒,你受苦了。」
穆胥聽不懂二人的講話,但突然看到文晏從未展露出的脆弱的神情,不由得一陣心疼。
輕拍了文晏一下,他的語氣有意歡快:「文大夫,人家故人相見都開開心心的,你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文晏忙整理了情緒,這才想起來給公羊先生介紹穆胥。
又對穆胥說:「這位是我師傅,公羊先生。」
穆胥對公羊先生點頭示意,文晏又把二人引了出來,此處不是談話之所,三人回了客棧。
到了客棧,三人在文晏的房間坐了下來。
文晏這些年的經歷,都透過書信告訴了公羊先生,公羊先生知道了個大概。
細節雖未詳知,但往事沉重,兩人都未再提起。
文晏只對公羊先生敘說了他最後如何假死,如何脫出之事。
穆胥靜聽兩人談話,對文晏所言一知半解,慢慢凝起了眉。
文晏似乎歷經過很多磨難,這些他都不知道。
他好像錯過了很多重要的事。
他想知道那些事,他想了解文晏的過去。
但現在還不是時機……
公羊先生一向遊蹤無定,他有一身精湛醫術在手,年輕時在太醫院待過一段時間,因厭倦其中的爾虞我詐,便辭官退居江湖,自得其樂做個遊方郎中。
當初文晏跟他學習醫術,也是一邊學一邊隨他四處遊歷。
他也是近日才到此處,因缺了幾味藥材,方到藥鋪去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