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小怎還未回來?派去鐵勒王帳打探訊息的人回來了嗎?”
世蕃問道。
“方才小稟義已回我了,鐵勒王帳有侍衛前來報平安,說鐵勒王為表謝意特意留阿小在王帳中多待半日,想來天黑之前便能回來。”
“舅舅”,承曄忽地想起一事,走近林世蕃問道:“我們是否要託鐵勒王查封拉木倫王帳之時,幫我們緝捕馮斯道?我怕他帶著烏木家那幾個人跑了。”
“我瞭解馮斯道”,林世蕃嘆了口氣道。
“你瞧著費鳴鶴的行事作為,是否已經是一等一的謀士了?但是多年以來他雖然明裡暗裡與馮斯道較勁,兩人卻是輸贏相當,費老沒佔到半分便宜去。以馮斯道如此的心機智謀,你覺得他會等在拉木倫王帳中等待被緝拿?”
林世蕃在帳中的獸皮毯上坐直了身體,雙目炯炯。
“我確信他已經逃了,很有可能在我們向金帳私庫方向施設火箭之時便已看出不對設法逃了——你還記得江稟義說過的話嗎?在火燒私庫之前他一度見到拉木倫王帳中有起火的痕跡——以馮斯道的處境,自己放一把火趁亂掏出王帳不是什麼難事。”
“這個人偽裝成蒞王謀士,卻一直與厲重威勾結還戕害蒞王。眼下厲重威事敗,他仍然與突倫人有攀扯,甚至能看出他對烏木扶雷十分維護,但是如何又與拉木倫王爺攀扯上了——他到底在為誰做事?”
承曄雙手握拳,在帳中緩緩踱步,林世蕃也陷入沉思。
“舅舅,大宸在突倫的情報網是否出了問題?您看,往前說,厲重威勾結突倫在北疆戰事中對懷遠軍不利企圖謀逆,此事在之前未被諜報網探知。現在來說,馮斯道這麼一個大活人與突倫的烏木扶雷等人有牽扯,還聯絡上了土奚律的親王,我們在突倫安插的眼線卻絲毫未有任何示警,這不能不說十分可疑了。”
世蕃面色逐漸更加凝重。
西北的諜報系統一向歸屬先帝負責,蒞王和衛景林定然也有懷遠系安插的眼線,先帝的諜報系統疏於管理,或者蒞王的諜報系統被馮斯道染指,都有可能造成資訊遲緩系統失效。
眼下大宸與突倫兩國邦交緊張,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戰事,諜報網探知的訊息便十分重要。同樣地,想要排查諜報網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度也很大。
思慮至此,一坐一站的兩個人忽地對視一眼。
“或許能從拉木倫嘴裡撬出些什麼。”
“阿小回來啦!”
小稟義在帳外高聲喊道。
又有使團護衛到帳前稟告:
“鐵勒王送阿小回來了,人現在已到了槍寨外。”
世蕃和承曄都是面上一喜,正要拜託鐵勒王給他們審問拉木倫王的機會,可巧他就來了。
二人忙行至帳外迎接鐵勒王一行人,只見鐵勒王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阿小並一個彪形漢子,而那漢子手中卻牽著一匹威風凜凜的寶駿,不是月裡朵的那匹青騅獅子又是什麼?
鐵勒王走近之後向林世蕃拱手致禮,卻喚過那彪形漢子向著承曄道:
“獵鹿那日小姑娘將馬贈與你,你不領情又還回去。這不,她逃命之時還不忘囑咐人將馬重新贈與你。”
承曄望著鐵勒王,深覺只有一日未見,他彷彿老了許多。
也不理會鐵勒王口中的揶揄之意,聽了他的話眼睛倒是一亮:
“老王爺攔住突倫的人了?與他們同行的是否有一位中原老者?是否也一起緝拿了?”
鐵勒王苦笑著搖搖頭,向林世蕃道:
“這位小大人論聰慧膽氣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可惜卻不懂小姑娘的心思。”
也不管承曄此刻窘迫的神色,以及周邊眾人的偷笑,又對承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