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的這句話,仿若半空打了個晴天霹靂,把眾人僵在了當場。
華伯濤和陳天頂能看得出來,此刻的楊開,一張臉已經扭曲的變了形,用猙獰這個詞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過分。
但二人卻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楊開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因為從小組出發到現在,以鎮定自若著稱的楊開,還沒有如此失態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
瞬息之間,眾人的目光幾乎全部聚焦在了江水下那層層疊疊的麻袋上。
答案,就在麻袋裡。念頭至此,華伯濤摸了摸鼻子,他已經預感到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究竟是什麼事,他也說不清。
“陳老闆,破冰鎬借我用一下。”不等陳天頂回應,楊開就搶過他手中的破冰鎬,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岸邊。
第二六二章 血腥大壩(10)
因為開閘放水的緣故,現在人工河的水位已經很淺了,澄澈的河水泛起圈圈漩渦,仿若死神的眼睛。楊開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抓住破冰鎬的鎬柄,彎下腰,將鎬頭的一端伸到了河底,然後一個旋轉,就觸及到了最上面的那個麻袋。經過了數年的自然洗禮,麻袋的堅韌程度已經等同於零,有的連編織的線都全部拆開了。楊開狠力一挑,便將先前的那個麻袋破開了一道月牙形的缺口。此刻,觸目驚心的一幕出現了,在那縱橫纏繞的鐵絲網下,那個麻袋裡竟蜷縮著一具赤裸裸的屍體,麻袋緊緊的箍住了屍體的身子,將他的身子捲成一個繭,那屍體顯然死前經歷過一番劇烈的掙扎,所以整個麻袋才會呈現一種奇怪的形狀,也正是這種形狀,讓楊開產生了疑惑。
屍體已經半白骨化,顯然在死之前,這個人已經瘦的沒有多少血肉可以腐爛,所以麻袋還是箍的相當緊。
“這……”華伯渾身一顫,噗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冰面上。
“麻袋裡不是黃沙嗎?怎麼會……”陳天頂喃喃自語。
“我草他媽的狗孃養的……”楊開收回破冰鎬,怒罵了一句。他不是個喜歡說髒話的人,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句,還是跟九筒學的。
但一句半生不熟的髒話,足以詮釋出他此刻的複雜心情。
“獨眼龍,抱一捆登山繩過來。幫我下水!”楊開喘著粗氣說道。
“是!”獨眼龍點了點頭,牽住了登山繩的一頭,固定在了冰面上,另一頭捆在了楊開的腰間。楊開縱身一躍,就跳進了人工河道里,也不管衣服溼沒溼,抓起破冰鎬就去挑開其他麻袋,周圍的麻袋,他所能看見的全部麻袋!
河道里,堆滿了深黃色的簡陋麻袋,滿眼都是,很多麻袋已經腐爛殆盡,不用去挑,手一拽就開了。和第一個麻袋裡面,裡面裝的都不是黃沙和石頭,而是屍體,清一色的屍體。老老少少的屍骸呈現出各種詭異的姿勢,纏繞在鐵絲網下面,就像是一個個等著投胎的水鬼,那場面,只能用十八層地獄來形容。
嘩啦啦,河水晃來晃去,將屍骸那淡青色的面板映照的愈發恐怖。
這些麻袋有的都累起了四五層高,但是大部分都是散落在鐵絲網下,可以看到其他地方的河底也全是這種東西,因為掙扎,很多骸骨的手腳都露在了外面,但是他們終究沒有能逃出那堅韌鐵絲的束縛,全部死在了這裡,而因為是在零下攝氏度的冰水裡,很多屍體都呈現出殭屍的模樣,表情痛苦,不忍細看。
“畜生,全他媽一群畜生!”
“不是人!”楊開甩掉了手裡的破冰鎬,兩行滾燙的熱淚順著臉頰流下。
他實在未料到,日本人竟然做出為了節省黃沙的運輸,把中國勞工活活的當作填充河道的麻袋,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難怪先前陳天頂捕獲的那條鰉魚,肚子裡會出現一顆人頭,難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