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定王每次入京,總是準備了不少厚禮給朝中大臣。」
「是啊,每年左右丞相收錢收到手軟。」言邑呵呵一笑。
李寂看著言邑神色。
言邑眨了眨眼:「怎麼?今年你也收到了?不錯不錯,證明李寂你現在真成了紅人了。」
李寂無言,看來皇帝的恢復比自己想像中快許多。
言邑沉默了一下,問道:「那麼,李寂你覺得如何?言淙這次進京的目的是什麼?」
「臣覺得,南定王此次入京是試探,看看朝中官員的反應如何,另外,也是為防止出現什麼突然變化自己能搶得先機。他應該是這樣想的。」李寂看著言邑,言邑慢慢點頭:「看來我這個哥哥的野心真是誰都能看穿啊。當年他實力不如我,所以甘居我下。不過他也算有抱負,男兒志在天下,他從來也沒放棄過。」言邑的神色居然有點讚賞,「這樣才配得上言姓的兒郎。」
李寂不置可否,心想著你們全都是有權閒著慌。
言邑又說道:「不錯,言淙並不清楚我到底病得如何,他雖然有不軌之心,不過實力尚不如我,不敢明搶,只敢躲在暗處偷偷看著,一有機會就動手。這次我的病有個萬一,對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即使上天沒給他這個『萬一』,能順道結交新朋舊友,對他也是不錯的事件。」他抬頭深深看著李寂,「那麼李寂你覺得如何?」
李寂忍不住反問:「這正是臣想問陛下您的問題。」
言邑有點訝異:「怎麼?李寂你在生氣?」
「當然沒有,皇上勤政愛民,臣怎麼會生氣。」李寂皮笑肉不笑。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心裡早有計較,反正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這件事我就交給你負責。對外仍說我還病著,不見人。趁這段時間我好好養養。你忙去吧,我不管就是了。」言邑呵呵一笑,神色輕鬆。
李寂這回真的有點發愣,這段話真不像他印象中的言邑所說的。什麼時候言邑這麼放得開?
再仔細看對方神色,言邑看著他的目光有幾分估量。李寂忽然明白過了,這次又是一關。
李寂沉默下來,言邑笑了,伸手指了指床頭案幾:「喏,你既送了我平安符,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替你準備了薄禮一份,你看看案上。」
李寂心裡狐疑,走上前去,那案几上放著個長條形封盒,推開盒蓋,內有錦書一封。李寂低頭看看言邑,言邑的臉上笑容有點狡詐。李寂展開錦書,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看後卻如千鈞之重。李寂深深嘆了口氣,忍不住叫了聲「皇上」,後面的話終於沒說出口。
言邑看著李寂單薄的袖子,手腕看來瘦弱,心裡淡淡憐惜,但卻什麼也沒說出口,李寂是個好兒郎,不管有多少風浪,他信他一定能挺過。
李寂又看了一遍錦書,終於把它收進盒內,又把盒子藏進袖子,這才嘆了口氣道:「那臣先退了。」
言邑打斷他的話:「不要說臣了,不是早就說過了。」
「是,謝皇上厚愛。」李寂說著就退下了,退下的時候忍不住搖了搖頭:今天的言邑是不是還病得有點糊塗,如此之好脾氣。看來之前擔心讓皇帝大怒的心思是白費了。
燈光下言邑慢慢躺了下去,聽著李寂關門的聲音,眼睛裡浮上一絲笑意:那麼,接下去的全看你了李寂。
第十四章
接下去的三天對於李寂而言是繁忙的三天。
李寂從皇帝那兒出來後,徑直去了京畿都尉處。
現任的京畿都尉叫作秦蒙良,原來是言邑還是王侯時的手下。擔任京畿都尉已有近兩年光景,也是言邑廢了舊黨後立的。
秦蒙良聽到通傳,立刻趕了出來迎接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