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沉默片刻:&ldo;我只聽說……凡人喜歡在鬧市中玩雜耍之類的東西,撫琴這般高雅之事……當真可以?&rdo;
越青遲疑一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ldo;大概……吧?&rdo;
蕭銘攤了攤手,表示任憑越青決定,反正他最初也沒有打算靠著越青&ldo;賣藝&rdo;獲取什麼,陪他胡鬧也無所。
見蕭銘這般,越青也不再多想,徑直拉著他尋了塊乾淨些的簷下,便撩起衣擺席地而坐,拿出古琴端放於膝頭。
琴聲錚錚,由弱漸強,曲意清幽淡雅,猶若春風拂面,吹散人心頭的陰翳浮躁。原本喧鬧的街頭似乎也似是被琴聲蕩滌,逐漸安靜了下來,行人紛紛駐足,凝神望向屋簷下嘴角含笑、垂首撫琴的青年。
青年十指如玉,輕攏慢捻,寬大的青色袍袖隨著他的動作擺動,若行雲流水。眼見周圍人面含欣賞,似乎當真沉浸於越青的琴聲之中,蕭銘不由得微感驚訝。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雖然沒有買過藝,他卻也曾在凡人城鎮中見識一二,略一沉吟,蕭銘便取出一塊託盤置於掌心,緩步朝圍觀眾人走去。
越青感應到蕭銘的動作,抬首看向他的背影,微微含笑,眼中暖意融融,而蕭銘雖然並未開口索要或懇求,卻已然有人慷慨解囊,絲毫不吝嗇於以銀錢來表達自己對於琴曲的喜愛。
走了一圈,蕭銘的託盤上便三三兩兩堆疊了不少錢幣,至於數目多寡,他暫且不知此地物價,也不知從何比較。
除了周圍聽琴之人外,蕭銘也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其上滿是垂涎的惡意,卻並未有所動作,只是靜靜地盯了他們片刻,便翩然而去。
‐‐很顯然,這便是要將他們當做會產羊毛的綿羊圈養了。也不知是打算儘快給他們來個下馬威,還是打算等養肥了再宰。
越青顯然痴迷音律,最先他還會頻頻關注蕭銘的舉動和周圍人的反響,但是很快,他便徹底沉浸於樂曲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指下流淌出的音韻也越發透徹溫柔。與此對應的,則是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與蕭銘託盤之上越疊越多的銀錢。
不得不說,蕭銘對此格外驚訝,他萬萬沒有想到越青那在他看來像是玩笑般的計劃當真能夠賺取到銀錢‐‐還賺了不少‐‐望向對方的目光也不由得微微有所改變。原本蕭銘只認為越青是個天真的公子哥兒,總是抱著美好卻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次與他聯手進入幻冥境,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個有時會拖後腿的擋箭牌‐‐而如今看來,這越青也並非全無作用。
曾經教授蕭銘音律的先生曾告訴他曲由心生,真正的樂曲是奏曲者內心深處真實情感的流露,而蕭銘縱使指法流利,奏出的樂曲也不過是空泛之物,最是下乘。
倘若那人評價屬實,那麼他對越青的懷疑大概沒有什麼必要,畢竟越青的琴曲與他本人給人的感覺並無二致,就算是蕭銘,也無法讓自己的偽裝達到此等地步。
如此思量著,蕭銘看向越青的目光終於浮上了一絲真切的暖意,而越青卻仍舊無知無覺,一門心思撲在樂曲之中。
過猶不及,在估量了一下託盤上錢幣的數目後,蕭銘望了望天色,舉步走到越青身邊,俯身輕輕按住他的肩膀。
越青撫琴的手一頓,扭頭看向蕭銘,目露茫然。蕭銘微微一笑:&ldo;時間不早了,我們還需要探索一下這座城鎮。&rdo;
越青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揮袖將古琴收起,站起身後掩唇輕咳一聲:&ldo;抱歉,趙道友,我每次彈琴總會忘記一切,耽誤你這麼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