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阮……&rdo;

&ldo;邵總，&rdo;阮思澄在心裡算算，&ldo;思恆醫療打算裁員。&rdo;

&ldo;是個辦法。&rdo;

&ldo;嗯。&rdo;

除了&ldo;嗯&rdo;，她也不知能說什麼。

邵君理卻異常冷靜，給予指導，甚至有點雪上加霜：&ldo;把你打算裁的人數，乘2，重新決定裁員名單。&rdo;

&ldo;！！！&rdo;阮思澄的心臟一跳！

沒等女孩問為什麼，邵君理便繼續解釋：&ldo;阮，如果正正好好裁掉&l;夠用&r;的人，你一定會發現，你要二次裁員。&rdo;

&ldo;……&rdo;

&ldo;尤其是你，重義，心軟，能不裁就不裁，風險太大。對於公司來說，裁員一次尚不至於引起恐慌，留下的人可能反而暗自慶幸，而一旦確定二次裁員，員工一定人心渙散，公司就會分崩離析。因為……大家都會覺得還有第三次第四次。&rdo;

&ldo;邵總……&rdo;

&ldo;按我說的去做。&rdo;

&ldo;……&rdo;

邵君理稍頓了一下：&ldo;阮，我早說過，出來創業，你的心要變得冷硬。如果沒有這個覺悟還是回到大公司吧，或者當個豪門闊太。&rdo;

邵君理想：這樣也好，不管最後增不增資，也該讓她經歷經歷這種艱難殘忍的事。現在不經歷，以後定會遭遇千百倍的打擊。

這是逐夢者的要交付的門票。

&ldo;我知道。&rdo;阮思澄的淚花開始若隱若現，&ldo;我想想。&rdo;

&ldo;嗯，記得及時匯報。&rdo;

…………

王選也是不想增資。

放下電話，阮思澄的力氣彷彿全被抽空。

她的右手攥住自己握過話筒的手指頭，彷彿剛剛碰了什麼不詳之物。

幾天以前那股讓她酥麻的興奮凝結成了冰冷的失落，一路滑到腳尖，令她四肢輕顫。

她轉過頭，看著街上男女老少，不禁想問：你過得幸福嗎？人生順利嗎？在工作中有沒有過幾近崩潰的時候呢？為什麼我每隔幾月就來一次？我真的是獨一份嗎？

她去洗了洗手，開啟水龍頭，激烈的流水聲卻掩不住耳中血流澎湃。

必須全力撐著、修改程式，直到公司走到死前最後一刻。

她不到黃河心不死。

回到辦公室，阮思澄又算了算帳。

公司帳上還剩200萬，自己也有一些存款，大約60萬，一共260萬。目前開銷是一個月100萬左右，剛才陳一非說了，他不拿工資，自己也不拿工資，每月可以少花8萬，再……裁員，一個月省下27萬，夠挺4個月。

她開始擬裁員名單。

一邊哭一邊寫，眼淚打濕了紙。

明明說好，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明明說好，大家永遠不分開的。明明說好，一同經歷一輪一輪融資成功時的喜悅，一同感受一份一份收購報價飛來的快-感，一同閱讀媒體的誇讚、醫生的好評、患者的感激，一同到納斯達克去聽上市時的那聲敲鐘。

結果，才走幾步，就又要經歷離別。

而且這回，不同於錢納貝恆，那些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