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邵君理同意錢納，她可真要懷疑自己。

說到這兒，她一個沒憋住，眼淚又在眼眶裡滾。

阮思澄忙揚起腦袋，盯著上層的樓梯口，讓淚千萬別掉出來。

一段時間以後，未果，阮思澄偏過頭，破罐破摔。

丟人。

她的臉頰沒有扭曲，沒有痛苦，表情十分木然，然而眼淚順著鼻樑不間斷地往下淌著，在下巴處匯聚，珠子一般掉落，將樓梯間的水泥地給洇濕了小小一塊。眼睛彷彿連著一個漏了口的清澈湖泊，水一直漫出，擋都擋不住。

邵君理沒說話。

不得不說，一大美女對自己哭，視覺效果相當驚人，而且，這還是個一直以來比誰都要進取、比誰都要積極、比誰都要拼搏的大美女。

最近，看著工作進度，他能推測出來對方有多努力。&ldo;腦部急診&rdo;影象識別這個部分迅速推進，是整個專案當中最先開始訓練ai機器的。

現在……她在恐懼自己心血再次毀於一旦嗎？

邵君理說：&ldo;阮。&rdo;

&ldo;……嗯？&rdo;阮思澄沒糾正稱呼。

邵君理一動胳膊，抬起左手，輕輕覆在阮思澄的眼睛上面。

阮思澄身體僵直，瞬間就不敢動了。

邵君理的手掌溫熱、手指修長，她甚至能看得到掌心紋路、能嗅得到清新氣息。

&ldo;好了，別哭，&rdo;邵君理的低沉聲音再次響起，&ldo;出現問題，解決就好，只用理性別用感情。阮思澄……當創業者，你的心要變得冷硬，你這樣以後會很辛苦。&rdo;

阮思澄的飽滿紅唇一顫、微啟：&ldo;邵總……&rdo;

邵君理沒移開手掌，感覺掌心、手指已經濕了，對方長長的眼睫毛在他手中扇動、搔刮，讓他心尖也癢癢的。

因為眼被遮住，邵君理只能看到對方的鼻尖、嘴唇。現在，因為試圖止住眼淚，嘴唇微張，正在努力深呼吸著，熱氣一出一進。

知道阮思澄現在看不見他，邵君理放肆地向下看了兩眼。女孩胸膛努力起伏、正在平復情緒，兩條長腿筆直筆直，站姿非常得體，還在維持尊嚴。

&ldo;邵總，&rdo;阮思澄說，&ldo;我自己……&rdo;

&ldo;不要說話，&rdo;邵君理道，&ldo;先別哭了。&rdo;

&ldo;嗯……&rdo;

大約一分鐘後，阮思澄的呼吸終於變得順暢，又對邵君理說：&ldo;已經好了……沒再哭了，謝謝您。&rdo;

&ldo;嗯。&rdo;邵君理將左手拿開，又仔細看阮思澄。果然，眼眶發紅，帶著水氣，但是眼淚已經不再湧了。

&ldo;邵總，&rdo;阮思澄問，&ldo;您好像也創業過吧？&rdo;

&ldo;對。&rdo;

&ldo;您說，&ldo;當創業者，你的心要變得冷硬&rdo;……您做到了嗎？&rdo;

&ldo;我嗎，&rdo;邵君理很難得地講這麼多話，&ldo;我也沒有完全做到，但最後終於做到99了。&rdo;

&ldo;那個時候您多少歲？&rdo;

&ldo;博一，22。&rdo;

阮思澄小聲說：&ldo;您真厲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