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我才不想哭呢。
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裡滾了兩圈。
工行伸出手來。我一下沒反應過來,被他摸了摸頭髮。
&ldo;乖,等會兒不要自己開車,我送你回去。&rdo;
工行的聲音輕輕的,好像在哄我。
我明白他怕我開車出事情,覺得自己開車回去確實非常勉強,就點了點頭。
工行也沒再說什麼,就離開了。
後來,光大也來對我說,想哭就哭吧。
真是的,怎麼大家都覺得我是在忍著不哭呢。
於是我又搖了搖頭,說:&ldo;我沒事的。&rdo;
光大看了看我,嘆了口氣,抓著我的胳膊往他懷裡一帶。
我知道他是在心疼我。
可是我想,大家都在看,這樣不大好。
所以在地板上站得定定的。
光大一下沒拉動,好像愣了一下。
放開我的胳膊,看著我。
我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聽過有人宣佈,遺體告別儀式就結束了。
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
我站在院子裡,想等火化結束了再走。
經老的家人看見我,邀請我和他們一起去遺體火化的小院子。
這些年來,他們也都很照顧我。
就像我的家人一樣。
我看著地面,只聽啪嗒一聲,眼淚終於掉下來了。
我不想讓光大看見我抽抽嗒嗒的樣子,所以埋著頭,對光大說:&ldo;光大,你先走吧。不要等我了。&rdo;
耳朵裡聽到光大說:&ldo;我還是等等你。送你回去。&rdo;
我把頭埋得更低,說:&ldo;不用光大了,工行已經說了送我回去。我已經答應了他。&rdo;
光大終於不做聲了。
但我知道他還是在看我。
如果事先知道光大也可以送我回去,我是不會答應工行的。
不好意思讓經老的家人等我,所以我和光大說那就這樣我進去了,就轉身跑過去追他們了。
參加完告別儀式回來的路上,我覺得很累很累。
一直恍恍惚惚的。
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
但是外面都有些什麼,我其實一點兒也不知道。
工行的車子開得很穩。
他也沒有再說話,很專心地開著車。
我以為像他那樣的脾氣,一定會忽快忽慢,非常顛簸。
在紐約的時候就有一點點。
但是這次沒有。
我把頭靠著玻璃上,卻一下都沒有被磕到。
工行一直把我送進了屋。
&ldo;謝謝&rdo;,我說。
恐怕是第一次真心實意地對工行說謝謝。
工行看著我,說:&ldo;鑰匙。&rdo;
&ldo;嗯?&rdo;
我抬起頭,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又說:&ldo;你的車鑰匙。我去開回來。把車長時間停在殯儀館那樣的地方,不好。&rdo;
&ldo;不用麻煩了…&rdo;,我說。
工行笑了一下,說:&ldo;這幾天你最好都別開車。你想把車在那停幾天?&rdo;
我想了一想,他說的也對。
我們這些人,都還是挺迷信的。
可是,還是不想麻煩他。
覺得自己明明不喜歡,還求他替我辦事情,這樣很不好。
結果,工行不耐煩了,催促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