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這男人非常流利地回答道：&ldo;沒錢還。&rdo;

我查了一下他的消費記錄，前一天晚上還在一個什麼什麼夜總會花了一萬。

&ldo;沒錢還你昨天在什麼什麼夜總會花一萬？！&rdo;

我鄙夷地說道。

沒想到那陳先生一副感慨的樣子：&ldo;男人嗎！總得有點消遣。&rdo;

我一下子把音調拔上去，聲音也變得很大：&ldo;你嫖的誰啊那麼貴！楊貴妃是吧！花那麼多錢！&rdo;

那陳先生哈的一聲就笑了，這可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於是我繼續說道：&ldo;你要是確定你不還，我們可就上門催收了，專挑您夫人在家的時間，這事兒肯定是得好好說說。&rdo;

&ldo;好好好，&rdo;那陳先生還是在笑：&ldo;真服你，我有錢，這兩天就還上，行了吧？&rdo;

&ldo;行&rdo;，我理直氣壯地說。

教導完資產部的員工就已經到了中午，我去找光大，一起去民生食堂吃午飯。

&ldo;民生你幹什麼了？&rdo;

光大問。

&ldo;嗯？&rdo;

我是真的不解。

光大說：&ldo;你的員工都說你像個黑社會。&rdo;

第29章 爭執

光大又繼續說：&ldo;你的員工都在嘀嘀咕咕，平時總是強調服務態度，自己上陣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rdo;

&ldo;像這種不能跟他講理的，廢話那麼多幹嗎？我這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你看看廣發，招商和建行的催收，那叫一個流氓！交行呢，剛欠半個月就開始催，最喜歡給人停卡啦。&rdo;

我揮舞著筷子，繼續說：&ldo;那天還有個客戶威脅我，說他要銷卡。我告訴他，愛銷什麼銷什麼！&rdo;

&ldo;好了好了&rdo;，光大笑著說：&ldo;你總是有理。我新推出了一張母親水窖愛心信用卡，你知道的吧？國內首張慈善信用卡。我會代客戶捐出消費額的千分之一給母親水窖。&rdo;

&ldo;…光大，這個毛豆好吃。&rdo;

我盯著桌子上的毛豆，不敢抬頭去看光大的眼睛。

我一直覺得，光大身上有一種太陽的味道。

總是讓人感到暖洋洋的。

就連&ldo;光大&rdo;的中文名字，&ldo;everbright&rdo;的英文名字，金黃和深紫色的標誌，和以&ldo;陽光&rdo;為名的各種卡片，都能夠給我這樣的感覺。

可是，光大越是發出光亮，我就越是開心不起來。

這不是嫉妒或者自卑。

卻讓我覺得很著急。

我心裡非常明白為什麼國內首張慈善信用卡會從光大手裡發出去。

之所以不願意提到這個話題，是因為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有一種很著急和很絕望的感覺，就好像一場足球比賽，已經進行到了傷停補時階段，但還是落後一球的那種著急和絕望。

很多事我都沒有告訴光大。

比如，去紐約的前一天，我還逛了幾個大學的財政處。

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讓這幾個大學把錢存在我這裡。

有人說，我這個樣子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那樣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我就像是一個貪官，得到了好處之後想要罷手，已經不可能了。

因為得到甜頭時候的那種輕而易舉的感覺，已經印在心裡。